“復業?”
“正是!”梁習漸漸的擺脫了先前的拘束,回答說:“大都督有所不知,早年關中冀州有戰亂,河東地區百姓流失了很多。這兩年,因關中河東漸趨穩定,使得不少人又迴歸故里。可是土地已經荒蕪,需要郡縣衙門的輔助方能重建家園……可是,自前年開始至今,卻……”
“卻什麼?”董似乎聽明白了,沉聲問道:“梁習,你但說無妨。”
“因大都督連番征戰,使得關中各地物資貧乏。加之新得河內、京兆,以及並幽之地,大小官吏紛紛抽調出去,連帶著本屬於河東的物資,也一起被帶走,造成河東目前的窘困之狀。”
董身後,有孟坦裴元紹韓德等人,雖不是什麼飽學之士,可也都粗通文墨。
聞聽梁習這一番話,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梁習,分明是在指責董這兩年的行為,有窮兵黷武的意思。這也是對長安所做出的規劃。一種指責。弄不好。這可是要被砍掉腦袋的。
孟坦等人,都是寒門出身,聞聽梁習如此說話,都為他有些擔心。
能看得出來,這梁習是個好官。若是因此而觸怒了董。於百姓,於關中都是一大損失。
孟坦連忙喝道:“大膽梁習,長安之策,豈是你能評價?”
董卻一蹙眉,扭頭細目一眯,嚇得孟坦心裡咯噔一下,撲通撲通的心跳一時間加速了不少。
如今的董,越發具有威嚴。
即便是不說話。可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令人心生畏懼。這,也許就是久居上位而產生地氣度。
反倒是梁習,說出這一番話後,挺起了胸膛。
董上下打量此人,突然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上疏朝廷。請求改進?”
梁習說:“非下官不願,實不能也。去歲雒陽鏖戰。河內乃新定,少糧草物資地支援。若河東斷絕供應,則河內必然大亂。而大都督與雒陽,不知關中疾苦,一味求戰。非明公所為。”
反正已經得罪了你。死活都一樣。
梁習挺起胸膛,看著董。絲毫沒有懼色。
董卻是面無表情,細目半閉,和梁習對視了片刻之後,突然道:“把他帶走,我們回安邑。”
“大都督手下留情!”
周圍百姓連忙上前懇請。他們已經知道,面前那如雄獅一樣魁梧的男子,就是虎狼之將。
見董要帶走梁習,眾人連忙上來求情。
董臉一沉,“爾等還不立刻散開。梁習批點政務,非臣下所為。國有國法,非你等能夠明白。各回各家,你等苦楚,我今已知道。朝廷自會有解決之法,勿要多言,速速離開。”
百姓們雖有心為梁習求情,可是董開口時,那股凜然殺氣,令人不敢出聲。
梁習倒是不怕,隨著董一行人回到了安邑。
董換了衣服之後,讓人把梁習帶上堂來……
“梁習,你是聰明人。如今大戰方歇,人心思安,你卻批點朝政,莫非想要製造混亂?”
梁習只是圖一時的痛快,卻忽視了董所說的這一點。聞聽之下,先一怔,不由得冷汗淋漓。
的確,他在大庭廣眾下,批評朝廷地舉措,未免有挑動人心之嫌。
董手指輕輕敲擊桌案,“你這行為,論罪可殺。但我卻知,你也是一心為民。既然你點出了弊端,可有解決之道?若是沒有解決之法,那我就以蠱惑人心之罪,將你立刻斬殺!”
梁習一怔,忙道:“下官口出妄言,實死罪。不過大都督說那解決之法,下官倒有些想法。”
“講!”
梁習深吸一口,沉聲道:“河東有沃土千里,人口如今也極為充沛。所缺的,只是錢糧物資。下官也知道,朝廷如今也是錢糧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