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今夜……這長安將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嶄新局面。而這一切,都歸功於他的謀劃。這些年來,他苦心經營,和董一步一步的謀劃。現在……可以採摘勝利的果實了。
可越是這樣。賈詡就越是冷靜。
“訪。你瞭解王太子嗎?”
賈訪一怔,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自王太子執掌督察院以來,孩兒一直在暗中觀察。不能說很瞭解,但是也算熟悉。王太子宏才大略,有帝王之姿。在孩兒看來,王太子和涼王,完全不一樣……父親。為何突然問起這個?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還要早早地趕回長安呢。”
賈詡笑道:“我會不會長安,意義都不大。事實上有王太子坐鎮長安,作用勝於我十倍。之所以說讓我主持大局,不過是獎賞我這多年來幽居杜郵堡的功勞。你也說了。長安盡在掌控。”
“可是……”
“訪。你剛才也說了!王太子和主公不一樣。你能認識到這一點很好,我相信。你和你的兄長,也都有了自己地算計。但是我卻不同,若我在長安一日,只怕是王太子這心裡,就一日不得安寧。追隨涼王以來,我鋒芒太露……於我個人,倒無所謂。但是於你兄弟,卻不妥。”
賈訪不禁沉默了!
境遇不同,也註定了個人的胸懷不一樣。
其實賈訪何嘗不知道,當董冀每每提及他的父親時,言語神采之中,總會流露出忌憚之色。
而在董冀身邊,也有了周不疑出謀劃策。
過了今夜,周不疑就將要正式的走到臺前。如果賈詡出來,勢必會壓制住周不疑的發展。
董冀會顧忌賈詡。
一開始或許不會波及他兄弟,但只要董在,賈詡就不會倒。賈詡在臺上多一日,董冀就會將那顧忌,漸漸地由個人而轉移至整個賈家。一俟董不在了,那麼賈家就再無靠山了。
賈詡說:“我知道,王太子其實對我很忌憚。而且他的野心,比之主公要大,手段也比主公毒辣。主公對那九五之尊,並沒有興趣。當初之所以接受封國,最主要的還是向一些人妥協。但是關東之戰結束以後,主公定然還政皇上……所以,長安今夜,註定會有腥風血雨。
我老了,眼見著你們成長,並且已經成為王太子的左膀右臂,此生再也沒有遺憾。
中平元年時,主公在臨洮強行招攬我,並且對我說:天下之大,能用賈文和者,能令賈詡盡情施展才華地人,捨我其誰?一晃二十年,主公當時地言語,為父至今是仍縈繞在耳邊。
天下,能駕馭我,使用我的人,唯有主公。
即便是王太子,也不可以!
如今,已經是該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了……訪,你回去吧。我這裡有一封信,請轉交給主公。
你告訴王太子:賈詡已死,從此這漢室天下,再無賈文和這個人。
如此一來,方能保我賈家的富貴。”
“父親!”
賈詡展顏一笑,“好了,你走吧……讓賈笙和賈鬱留下,這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解決。”
賈訪聞聽,躬身一禮。
賈笙和賈鬱,是賈家的家將,也是當年西涼羌亂,賈詡在敦煌收養的兩個孤兒。
賈笙二十二歲,賈鬱才二十,是兄弟倆,不但武藝高強,還能識文斷字,精通於兵法謀略。
已近戌時。
賈訪帶著人離開了杜郵堡。大約快要到渭橋的時候,賈訪突然聽手下有人喊道:“快看!”
扭頭看去,只見杜郵堡方向火光沖天。賈訪本能的撥轉馬頭,但是猛地又勒住的戰馬,一聲嘆息。
“我們去羽林軍大營。”
“可是杜郵堡……”
“杜郵堡遭賊人攻擊,已經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