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對江東世家豪族打壓有度,又頗有拉攏之舉動,勉強倒是可以算做人和。但孫策軍的致命傷也頗為明顯。就如同當初呂布初得青州一樣,地方大了兵力便顯得頗有不足,既要應對來自江渚、丹陽自北、西兩邊的進攻,還要防範會稽郡同丹陽接壤處袁術軍的襲擾,頗有些捉襟見肘的尷尬。
其實孫策有時候很想問問,亞聖有言,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怎麼到了自家身上,這被儒家同樣奉為經典的“真理”,怎麼就不好使了呢?
眼下孫策軍既然為了避免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袁術趁機漁利,也只有使計意圖一擊功成以破秦旭來兵一招可行了!而欲成此事。秦旭軍中的劉繇無疑便是最易突破的一道“隘口”。
張英是劉繇部將,曾經又與劉繇有救命之恩。除了張英,還真就找不出第二個能使劉繇不起疑心之人。而且張英極是顧家。為了宗族甚至能承下世人異樣的眼神,只要掌握了其宗族的生死,由不得張英不為孫策軍勢所用,也無虞張英會突然反水。無非就是明面上如何說的過去而已。
“如此,事不宜遲!便請主公、周將軍用刑吧!”張英咬了咬牙說道。既然孫策已經給了說法,周瑜也表了姿態。此計面對的又是“扶不起”的前任主公劉繇,為了家眷安危。張英也只能“不義”一回了。
“苦了張將軍了!倘若此計得成,揚州得保,孫某以本家宗族之名立誓。必定不負張將軍此番仗義相助!”孫策甚是鄭重的衝張英長揖到地,別過的臉上露出幾分煩悶之意,略帶責怪的看了眼臉色同樣有些異樣的周瑜,對朱治說道:“君理。張將軍受杖刑完畢之後。須得好生照料,切切不可令張將軍有絲毫閃失!”
“伯符……”周瑜自然知道孫策心氣頗高,而且性子剛直,甚至一直以不能同呂布痛快交戰一場引為憾事。這等挾人家眷以迫人受計之事,別看孫策已然應允,但在孫策心裡著實是個坎。可他周瑜也不是為了自己啊!本來美周郎最愛的是調琴作曲這風雅之事,此時卻偏偏要去想這等以人家眷相要挾的下作計策,你以為咱心裡舒坦麼?可誰叫那呂布偏偏命秦旭“奉旨”挑了這麼個時候來插手揚州之事呢?誰叫孫策雖然短短半年之內便已經得了揚州四郡。論實際治地的面積,幾乎已經等同於青徐兩州之和。兵力卻僅僅有呂布軍三分之一不到,無甚把握硬抗兩面受攻呢!還是那句話,形勢比人強,怪不得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這亂了的大漢天下,狗日的時代。
“公瑾不必說了!某明白!”孫策能同周瑜雖然文武殊途,卻能成為至交好友,義結金蘭,彼此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其實是相同的,有時候甚至有心意相通的感覺。眼見著朱治隨著張英離去,孫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換上了笑容,強作朗笑說道:“好了,但願此計能成功令那秦仲明知難而退,讓我等能騰出手來專心收拾袁公路,你我兄弟合力,爭取用最少的時間,至少讓這江東之地,從此不受戰火荼毒吧!”
“唔!……”
杖刑,漢時多為脊杖,起於秦末,本是由暴秦峻法中“傳承”而來,多為軍中流行,是僅次於斬首的一種嚴酷刑罰。一般情況下,成年體壯男子,若是被打實了,二十仗便足以要了半條性命。一般若是上峰下令脊杖四十以上,倘若無甚人緣說項放水,那就真是往死裡打了。而張英受的,卻是足足八十脊杖。
“嘭!”
“嘭!”
一開始張英還能熬受的住。畢竟只是做戲給劉繇看,非但不能讓張英傷到根本,而且還要將杖傷“做舊”,以圖能混過呂布軍中高人的查勘;所以朱治專門尋了軍中行刑高手前來,一杖下去,力圖只傷外皮而不傷根骨。可問題就算是再有“經驗”之人行刑,這一連八十杖打下去,即便是再不傷筋骨,也已將背上皮肉打的稀爛,人也是勾了半條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