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他不知道如何向納西莎解釋,“你堂弟真是瘋了。”他故意抱怨道,卻沒底地猜測著納西莎會做何感想,她的心情是如此難以把握,正如他此刻無法看見的她的表情。
“吃晚飯了。”她把頭轉向他,輕輕地說。
他看到她,很吃驚,於是站起來牽她的手,好似代表一種妥協和請求體諒的意味,而她不聲不響地掙脫,自顧自走出去了。那一刻他的心好似被小鞭子輕輕地抽打,那是一種難以擺脫的溫柔研磨帶來的痛苦,不像小天狼星的拳頭那般帶著解脫式的淋漓——這才是真正的折磨,他重又坐回到高背椅上,彷彿被納西莎回頭時那蓄滿眼淚的哀怨眸子擊倒。
一場不聲不響的晚餐。盧修斯試圖尋找話題,可他能想到的都如同木匠手中不夠尺寸的木料,沒得讓人掃興,他也想為小天狼星剛才的質問做出辯駁,卻又覺得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頻繁地端起高腳杯吞飲,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失態。直到沉默的納西莎開口,“再喝下去,你會在嚐到白吐司之前醉倒。”
* 2006…8…29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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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樓
他這才看見餐桌上那塊山形的吐司,“對不起,親愛的……是你親自烤的嗎?”他露出優雅的微笑。
“我希望你能嚐嚐。”她揚起一臉的冷豔。
“當然。”他揚揚眉毛,示意僕人叉一片到他的盤子裡。
他用餐刀切下一小塊,叉起來,遲疑地看看納西莎,她毫無表情地等著他。
他握著叉子的手懸在半空,片刻猶豫,最終又放下來。
納西莎把眼光收回來,靜靜地,忽然開始大塊朵頤,她激動地切著吐司片,手臂因為過分用力而顫抖,然後她把它們全部塞到嘴裡,劇烈地咀嚼。
“納西莎!”他喚道。
她不聲響,奮力地嚼咽,一面盯住瞠目結舌的他,珍珠耳墜也隨著她的動作而令人心驚地顫動,當眼淚就要決堤而下的時候,她把餐具甩在盤子裡,疾步衝出房間。
寂靜的餐室內只剩下一桌逐漸冷卻的食物和他。
這是他第一次想到,他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不幸福的婚姻,曾經如同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他根本不用關心他的存在。而現在這個陌生人來敲他的門了。於是他開啟門說,我不認識你。而當他再回轉頭,看到自己婚姻的面目,那個穿著玫瑰花苞睡裙為他哭泣的納西莎,那個在酒節舞會上挺身而出的納西莎,那個身著純白笑靨如驚鴻照影的納西莎已經不見芳蹤,他不知道剛才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是誰,比起這個陌生的女人,倒是門口的來訪者似曾相識。可她,只是某一個貌合神離的妻子,而不是他的納西莎。
他的納西莎不會在這種不死不活的困境中苟安,她就如同天使一樣,展開翅膀就能拋卻一切,飛昇到天堂。沒有人能夠困住她,她也不會狼狽地敗下陣來。而現在,是什麼讓她失去了天使般的光彩和力量?變得脆弱,多疑而暴躁。
只不過是他放下了一片吐司。他為什麼沒有吃那片吐司?只是一片很普通的吐司,是不是?他看著自己的盤子,卻依舊拿起高腳杯,把最後一點紅酒飲下。剛才那一剎那他竟然感覺到這吐司中有一種致命的力量,如同使羅密歐與朱麗葉獲得解脫的毒藥。可納西莎卻吃下了它。也許她真的會死,此刻正在床上掙扎,如果她死掉,則他成了一個鰥夫,然後再隨便娶一個別的女人……
如果他沒了妻子,如果這世上沒了納西莎,這對他意味著什麼……
她和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曾經是多麼相愛的兩個人啊。也許她無法為他生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