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像一個傻瓜一樣,只會在事情過後標榜自己不合時宜的憐憫之心,把別人數落成不近人情的傻瓜。”
“你不是傻瓜,盧修斯,你是個高傲矯情偽善的惡棍。” 安多米達使勁做著鄙薄的神情,彷彿盧修斯剛才的話比十月氾濫的蘋果還要廉價。
“而你,”盧修斯踱到她面前,挺拔的身體比安多米達高過一個頭,居高臨下的君主般不屑,“只是一個笨蛋。”
他在她身後把車廂門關上,他想要離開這個煩人精去看看貝拉特里克斯,他能夠想象她在經歷這樣一件事情之後的狀況,而安多米達已經離開她們的車廂了,也許她已經睡下。
另一節車廂裡,貝拉特里克斯已經起身,箱子攤在地上,她把衣服一件件疊好摞在裡面,然後在那上面反覆摩挲。
他等了半晌,確認她並沒有收拾行李。現在對她說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她只顧機械地把每一樣行李都拿出來,整理一遍,放回去,打包,再拆開……
他靜靜看著,沒有動。其實一句魔咒就能喚醒她,但是當他舉著魔杖走到她面前,他念不出口。
“對不起,貝拉;非常對不起。”他默默沉吟,銀藍色的兩汪湖水泛起微瀾。
仙境莊園坐落在距離倫敦50英里的鄉間,一直以來都是絕妙的無人去處,盧修斯、貝拉特里克斯和安多米達坐在奔向莊園的古色馬車裡,彼此無話。
拉車的白馬在奔跑之後生出翅膀,潔白的羽翼將他們託上天空。蒼茫平原在腳下一覽無餘,綠色的田與黃色的溝壑,漸漸的那些尖頂紅房子出現在天際。車廂玻璃被黃昏的金色夕陽照亮,陽光透過雲層射在兩個女孩臉上。
貝拉特里克斯一直低垂眼瞼俯視碧綠大地,忽然開口,“回家……”
“是的,貝拉;我們回家了。”安多米達拍拍她的手背。她瞥一眼坐在對面的盧修斯,露出妥協的眼色,他沒有在意,他的臉陷在陰影裡若有所思。
“仙境”的氣氛不同往常,門前栽種了新鮮的花草,長石路被洗刷得一塵不染,莊園的每塊玻璃都被擦拭得像鑽石一樣透亮。他們下車後,全體家養小精靈排成兩排鞠躬奉迎,花叢後面傳來一個女人爽利刺耳的笑,安多米達首先做出一個糟糕的表情,“哦,不,她也在。”
小姐們被盧修斯攙扶著下車,家長們馬上迎過來,“歡迎我們的高才生”,埃拉朵拉姑媽容光煥發,一身誇張的紫色天鵝絨晚裝和別人的平常打扮很不協調。她第一個衝上來吻了兩個畢業生的面頰,不知所云地說,“納西莎,你又長高了,阿布拉克薩斯,啊,”她拉著貝拉的手望著盧修斯,“我再也找不出什麼詞彙來形容了,每年的見面已經讓我詞窮句盡了,完美的小王子。”
盧修斯躬身吻在埃拉朵拉手上,“謝謝,夫人。”
埃拉朵拉姑媽的目光一轉向安多米達,如同一個鮮花滿懷的人在花園裡看到一枝不討她喜歡的蓓蕾,“安多米達,你好嗎,你剛才是不是在暗自竊竊,說這個瘋婆子怎麼還活著,就像上次一樣?我還得遺憾地告訴你一次,我還活著呢。”
安多米達則一臉曲意逢迎的假笑,“見到您很高興,姑媽。”
埃拉朵拉姑媽極其無奈地要把吻分給安多米達,安多米達連忙躲閃,“不行啊,姑媽,我會把您的雞毛帽子碰歪了。”
這反而激發了埃拉朵拉姑媽的鬥志,“不是雞毛,是雉尾!”她使勁板住安多米達的後腦勺把塗著濃豔唇膏的嘴巴貼到侄女的臉頰上。
結果埃拉朵拉姑媽在吻她的時候忽然發出尖叫,抽出被安多米達的裙襬蓋住的腳。
“哦,你這臭丫頭。”
埃拉朵拉姑媽還沒有來得及發作就被其他人擠到一邊,一家之主阿爾法德?布萊克和布萊克夫人,以及盧修斯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