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正好又是一次科考。
然時也命也運也,吳周生是名落孫山。
名落孫山也罷,吳周生沒打算回鄉——鄉中並無讓他惦記的人,索性也就在附近城鎮,尋了一個清淨去處。
吳周生手中銀錢已然沒有多少,給書局抄書是喜好也賺不了多少錢,畢竟長安居不易——住在京城費銀不少,吳周生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無論是幼時老師,還是父母過生的守孝生活,都教會他該如何生活。
於是就在周裡屯開了一個小小的學堂。平時給書局抄抄書,這時候也算得上是一時消遣了。
吳周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青年,面容端正,一身清俊冷淡的氣質,一身青衣,如同修竹一樣,完全說得上迷人了。性情說得上是溫和平淡。這樣的一個人,本該不是一個讓人懼怕的人物,可是隻要他拿眼睛看過來,就叫那些頑童戰戰兢兢不敢有違教導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那所學堂倒是附近幾里薄有虛名了。
他態度也沒有文人的清高,與左鄰右舍關係雖然淡卻相處融洽。
平日裡教教書,抄抄書,空閒時間往周圍的山水閒散;他性子中雖然文人的習性本不重,喜愛看書,喜歡那些清淨的山水卻於詩詞一道並無長處——也不覺不懂詩詞有什麼不好。他不參加文人的詩會,就是這樣也結下了幾個朋友。
時間飛逝,大約有兩年秋景隨冬風去後,又是一年春光花語亂。
這天,吳周生在學堂備課,只聽門上鈴聲一動,一人正掀了門簾進來。吳周生抬眼望去,不是別人卻是半年前搬走的劉婆子。
劉婆子是靠做媒為生,給人撮合好事的,街坊鄰里也是有著好口碑。
吳周生雖然性情冷淡,卻也不是全無人際往來意識的人,便上前見禮“婆婆好久不見。”
劉婆子也是知道吳周生的性情,笑著寒暄了幾句,倒是說了來意,原來是做媒來。
還沒等吳周生回答一二,就在這個時候。
“鈴。”
清脆的門鈴又是一聲,引得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掀了門簾進來的是一位清秀書生,那書生未語含笑,進門先作揖“不曾想吳兄這有客人,竟是打擾了。”
“胡兄,別來無恙。”
吳周生一愣,掀了門簾進門來的人是胡青臺。原來是第二次鄉試落榜時心情鬱郁在山神廟中避雨遇到的青年,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兩人相處了三月,亦師亦友,把臂攜遊,情愈彌堅……就在那時候胡青臺還好言勸慰了吳周生一番。
吳周生受了他的好意。也不說自己本身對中不中第並無期待。
若真的按本心,吳周生髮現他對是不是高中頗為不在意。
只不過順水推舟。
唸了書,便去科舉。
順著父母對他的期待,他覺得可以接受,也就這樣做了。
不過一個字想而已。
想去考了便去了考,落第了,就回去讀書。
這樣的生活他不厭倦,也就繼續這樣下去。
別人的好意就受著,能夠回報就回報一二。
那個時候也正是如此。
只是後來是胡青臺有事在身,留了一張信箋便離開,當時離別匆匆不曾辭行。不想時隔幾年在這裡又相見。
劉婆子臉色一變,沒叫人看見,然後,轉臉又掛上一副笑臉對吳周生說“老身也是好意,教授也可思量一二……這就不打擾了。”
見劉婆子執意要走,吳周生向來性子有些兒冷淡,素來不是個長袖善舞的人,便不曾挽留。劉婆子心中暗歎不是時候,見吳周生言語有禮,看面色倒是有幾分暫不想成家之意,離去的時候懷揣幾分思量,只是劉婆子及至告辭竟一眼也不肯看胡青臺一眼,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