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溫柔又綺麗,無比纏綿。
在敲鑼打鼓、熱熱鬧鬧的婚宴快要進行到拜堂的時候,牽著紅綢的新郎突然停在了原地。
“姑爺,您怎麼了?”
吳周生睜開眼,恍惚間只覺得婚宴上的聲浪如同洪水將他席捲!——然後他又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做什麼。
是了。今兒是他迎娶媛孃的日子。他微微偏頭,看見嬌柔秀麗的新娘子在他身側旁半步之外,手裡捏著紅綢,乖乖巧巧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
紛紛亂亂的回憶湧上他的腦海。
吳周生將送崴了腳的媛娘送回家去,然後一來二往漸漸熟識……
“無事。”
說了這句話,吳周生伸手將紅綢握入手中,同時也將媛孃的手握入掌心。
又軟又涼的小手被他握入掌心的時候忽地一顫。隨後乖乖巧巧被他牽著。
吳周生神色漸漸溫柔,將人牽引至拜天地。
“你為何顫抖”
“我、害怕……”
低帷紅帳裡,她聲音又輕又軟,尾音上翹,一點顫音,帶著說不盡的風流。
“害怕什麼?”
“害怕夫君……不要我。”
“……”
吳周生將人攬入懷中。
細細顫抖的身體嬌小又可愛。
“不會的。”吳周生眉目溫和,氣息暖熱,呼吸間落在嫁衣更顯嬌豔的美人耳際,換來對方又一陣輕顫,如同撓動心尖。“一日夫妻百日恩……”
室內的紅燭漸漸暗去,一點桃花的香氣旖旎,如同被落下的帷帳勾動心絃。
“周生!”
吳周生正和妻子一處,一個人匆匆闖入內堂來。
吳周生原含著微微的笑意在和媛娘說著什麼,抬頭的時候笑意未散,那種淺淺溫柔就這樣迫不及防地烙入來人的眼底、心裡。那人跨入門內的步伐猝不及防的一頓,差點兒摔了一跤。
“青臺”
他臉上的神色漸漸平淡如悉。是胡青臺熟悉又陌生的模樣。
和方才的笑容一點都不一樣。
這點不同細細密密叫胡青臺說不清的彆扭,只一瞬就讓胡青臺拋到腦後,因為此時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周生!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她不是人!她是鬼!”
吳周生笑意減淡。“哦?”
“人鬼殊途……你、莫要自誤。”
吳周生低頭看著媛娘,媛娘仰著頭看他,眼神痴痴,只喚了一聲。
“周生……”
“隨我去。”
胡青臺說道,若不是不行,他想點得更透一點——然而當胡青臺張了張嘴,卻只能勸說他離開。
吳周生微微皺眉。
胡青臺直覺不妙。
“人鬼相戀並無好處。”
“那又如何?我已和她拜堂。”吳周生嘆了口氣。“她不負我,我不負她。”
他伸手為媛娘挽起落在唇角的青絲。
“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媛娘眼角滑落,那嬌媚的小娘子反而露出一個溫柔又絕美的笑容,溫柔繾綣。
胡青臺皺眉,卻是無計可施。
誰叫那女鬼確實是與吳周生是有一段情緣?虧得她願舍了幾百年的修為去與桃仙換了桃枝來,這黃粱一夢可不正好適合她?
不知怎麼的,胡青臺只覺得氣死了,又懊悔極了。
“罷罷罷!”
胡青臺轉身拂袖而去,不過一夢爾!
吳周生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似乎是做了個長夢,夢中發生了什麼卻是忘了乾淨。
只是他何時摘取了這一截的桃枝放在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