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眼了吧,江睿卿有我高嗎。哦,要說十年前的話,」邊關月關上門,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那他也沒我高啊。」
「你,是你。」燕輕弦看清邊關月的冷臉,腳下不穩跌坐在床上,她並非是畏懼邊關月起死回生,而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噩夢一般將她籠罩。
「認出來了?」邊關月拿著面具翻了個面,其背面畫著玉樓天宮宮主才有資格戴的面具圖案,他故意將面具扔在燕輕弦腿上:「倒省的我做自我介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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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輕弦如同碰觸一團烈焰,尖叫甩開面具,一雙美目蹬的幾乎裂眥:「我早該想到是你,我早該想到的!」
邊關月在玉樓天宮對熟悉的人裝啞巴,以宮主的身份正面對敵時卻最擅唇槍舌戰,曾經他囂張是實力允許,這會啥也不會也不能讓燕輕弦看出來。他學著從前傲慢的樣子轉轉脖子,居高臨下輕蔑道:「早該不成,便是活該了。」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江南書身邊的人,可我說服不了我自己。」燕輕弦喘著粗氣:「玉樓天宮裡皆是無情無義之人,我不信它的宮主會對江揚的兒子用情至深!整整陪了他五年不算完,還陰魂不散的回來甘願淪為男寵!」
邊關月冷冷笑道:「我也真不信啊,真不信煙籠寒水會教出你這種學生。你說玉樓天宮無情無義,是不是覺得你打破水相宮的規矩,執意追愛的行為特別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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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輕弦被揭開傷疤,擠壓已久的苦楚頃刻爆發,她拔下髮髻上的簪子指著邊關月,喉間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奈何她體內餘毒不許她動武動怒,撕心裂肺的痛苦終迫使她將簪尖沖向了自己。
邊關月走到她面前,一把奪過簪子:「知道水相宮為什麼要從小教養你們心腸冷硬,謹待情愛嗎。不是為了等你們割捨七情六慾孤老終生,看你們的笑話,更不是為了傾注心血養出一頭不念恩情的白眼狼。」
他死死盯著燕輕弦:「我在十年之前就和你說的很明白了,我不怪你違背祖規任性早戀,也不怪你私相授受暗結珠胎,怪就怪你忘恩負義不明事理,背叛舊主為虎作倀!我允你多活了十年你還沒活透嗎,你想愛人本身無錯,錯就錯在你愛錯了人!」
「江揚他殺了你的同門,殺了你的師長,殺了江湖多少純良善人,他使得祖皇一輩辛苦組建的君臣信任崩塌,使得無數百姓叫苦連天無家可歸,你,你還日日夜夜睡在他身邊,燕輕弦,你睡得舒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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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沒有。」燕輕弦被邊關月劈頭蓋臉訓的發懵,三千多夜的良心不安侵蝕著她的靈魂,她不住地搖頭極度想要擺脫什麼:「我只是愛上了一個人。」
邊關月緩了口氣:「人?罵他狗狗都嫌髒,罵他豬豬都氣的上樹,你瞭解江揚你捫心自問,要不是江睿卿出生以後江揚病到起不來床,你以為他能饒過你?」
燕輕弦聽不見似的:「你不也愛上了他的兒子嗎!」
「你非要和我比,那我不妨告訴你,」邊關月一字一頓道:「江南書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他身上流著江揚的血。」
「江南書厭惡江揚皇位的骯髒,卻為了我坐上了那孤寒之巔,傾力保全天宮舊部,忍受你們欺負了他五年。你呢,你從江揚那裡得到了什麼?他要是愛你,為何不立你為繼後,立江睿卿為太子,他如果真這麼幹了,後面還有我們啥事?」
「我在用整個玉樓天宮支援江南書的時候,江揚在用什麼支援你?他甚至連一紙善待你的遺詔都沒有,是江南書主動尊你為太妃的。」邊關月氣到頭昏腦漲:「不是我想秀啊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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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便坐上桌子,不嫌累的和呆若木雞的燕輕弦嘮起嗑來:「你好好想想你這半輩子活成了什麼德行,一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