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那麼做。也許是因了劉一浪,更多是因了我自己。
不過當我走出憶蘭的辦公室,冷靜下來想想,憶蘭既然沒有問,我也確實不該對她說什麼。或許憶蘭以為我已和別人有了孩子,並非壞事。看她陷得那麼深,她決不會輕易放棄,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把我這個她錯認的舊時男友,從另一個她憑空想象出來的女人身邊搶回去。如此最好,以後應該是她對我比以前更好,而不再是我在她面前小心翼翼。
我忽然覺得無比輕鬆起來,在這公司裡,只要能讓憶蘭圍著我轉,還有什麼事情我做不成?總有一天我會不再因劉一浪的一個眼神或是一句話而心驚膽顫。到時讓他和我交換一下角色,讓他那麼自負的人也嚐嚐做下屬的滋味。
這麼一想我臉上不禁浮出了一絲微笑,我想我那微笑一定很得意很神秘。不然不會有那麼多雙眼睛奇怪的看著我,連同那和我一起應聘進來的兩個美女。
只有子鬱,他沒有看我,他的眼神甚至比我的眼神還要奇怪。只是他沒有我招搖,被大家忽視了。
從這一天起,確切的說是從我在憶蘭的辦公室裡對子鬱心生疑竇的那個時候起,我就對子鬱暗暗多了些留意。
子鬱休息時照樣會獨自去吸菸處吸菸,照樣會輕輕的吐出一個個的菸圈,然後對著菸圈凝望,直到它們消失。但是,他再不像以前那麼向我招手,反而有點怕我向他走了去。
他有時會在吸菸處通電話,但只要一發現我在看他,他便會把電話匆匆的掛掉,然後看著遠方儘量裝得若無其實,可臉卻一陣紅,一陣白。
我想子鬱是在躲我。尤其是下班時,他那匆匆離開的背影更像是怕我跟了去。
我不是很笨,我知道子鬱躲我一定是因了憶蘭的話。但我不責怪他,我知道這年頭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上海那個經理和他的來往關係著很大的業務,他怎麼可能讓我認識那個經理。除非他傻,傻得親手把自己的飯碗葬送到別人手裡。
但我很生子鬱的氣,他太小看我了。他用得著那麼躲我嗎,我也有傲骨的,就是他不躲,只要他不願意我也決不會跟了去!
但我真的對上海那個經理很好奇,一個不為女色所動,一個只被子鬱這樣的男人折服的男人會不會有什麼特別,他會不會也像劉一浪一樣自負?
我預感那個經理已經來了,就住在離公司不遠的某個地方。
不過後來我發現我的猜想一點也不對了,如果只是因了憶蘭的話,子鬱只會對我表現異常,他沒有理由在看到劉一浪時出現那種我所不能理解的表情,彷彿做了什麼對不起劉一浪的事,愧疚難過什麼都有。
莫非子鬱這段時間的變化竟不是因了上海那個經理的到來,莫非竟與我和劉一浪有關?能把我和劉一浪聯絡起來的只有柔娜了。這麼一想,我心“咯噔”了下,難道子鬱對柔娜怎麼樣了或是打算對柔娜怎麼樣?不然他不會在我和劉一浪兩個人面前都表現得那麼不可思議。
我對柔娜更多了些關心,無論她在公司裡對我怎麼冷冰冰的,我都暗地裡對她好。也許是我的關心讓子鬱無從下手,一段日子下來,除了他有點異常,其他什麼也不曾異常過。
我記憶不好,尤其是對日子的記憶。我不知道是我來公司的第幾個星期天,柔娜忽然特別高興,竟讓我陪她一起帶雪兒逛公園。雪兒在公園裡蹦蹦跳跳的,興高采烈的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其實雪兒不知道,柔娜更不知道,在我內心裡比雪兒還好奇。他們怎麼會想得到呢,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逛公園。
我不會給她們說,一說起我就會好心痛好想流淚,就會好想我的媽媽,可憐她到死也不曾有過像我這樣的一天,她到死也不曾去過公園一次!
不過這世界可憐的人並不只是我和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