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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清雖然只是剛剛開口,但趙俊臣根據肖文軒與蘇西卿之前提供的情報,已是猜到了趙德清後面的話語。
所以,趙俊臣的眉頭不引人注意的輕輕一皺。
但趙德清並沒有注意到趙俊臣的表情變化,反而濤濤不絕的講訴起來,內容自然是揚州趙家與徽浙鹽商的聯手之事,並且將聯手之後的種種好處向趙俊臣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內容不乏有誇張誇大之處。
按照趙德清的說法,他現在已經與揚州鹽商總會的會長林雲璞搭上了線,林雲璞出於“心中對趙俊臣的尊敬”,也願意與趙家一同經營私鹽生意,而趙家一旦介入私鹽生意,每年都能獲得近百萬兩白銀的收益。
當然,依據趙德清的表態,這近百萬兩白銀的收益將來絕大部分都會歸趙俊臣所有——這也是趙德清挽回趙俊臣信任的最後手段。
然而,聽完趙德清的講訴之後,趙俊臣卻是在心中暗暗一嘆。
趙德清絕不輕言失敗的心性,固然讓趙俊臣有些欣賞,但這般優點並不能掩蓋趙德清目光短淺的劣勢。
對於徽浙鹽商的立場,趙俊臣與肖文軒、蘇西卿是一致的——可以利用、也可以合作,甚至還可以收受賄賂,但聯手一同經營私鹽生意,卻絕不可行。
畢竟,正如前文所說,朝廷對於徽浙鹽商的態度就與養肥豬一般,對於他們偷稅漏稅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等他們足夠“肥”了就開宰,到時候徽浙鹽商的萬貫家財自然也就收歸國庫了。
所以,私鹽生意的利潤之大、收益之高,雖然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但很少出現朝廷高官親自插手這門生意的情況,就是因為朝廷高官害怕朝廷“宰肥豬”的時候自己脫身不及、受到牽連。
然而,即使得到了肖文軒與蘇西卿的提醒之後,趙德清也依然看不明白這一點,甚至還把這件事看作是自己挽回趙俊臣信任的底牌,不免有些可笑。
於是,暗暗嘆息之後,趙俊臣就想要將這件事情的利弊向趙德清詳細講訴一遍,徹底熄了趙德清的可笑妄想。
然而,趙俊臣還未說話,卻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徽浙鹽商們的財力、人脈、影響力皆是不可小覷,也是趙俊臣接下來必須要聯合的勢力,而趙俊臣本人也為此蓄謀已久,準備了許多收買徽浙商幫的手段。
但雙方聯手之後,趙俊臣對於徽浙鹽商們卻缺乏有效的監督手段,畢竟徽浙鹽商的大本營是南直隸,等趙俊臣回到京城之後,相距千里、鞭長莫及,再加上商人的投機本性,若是徽浙商人們將來出於自身利益,做出了背叛趙俊臣的事情,趙俊臣不免會損失極大。
這種情況,其實還是因為趙俊臣在徽浙商人之中沒有代言人的緣故。
既然沒有,何不樹立一個?
這般想法,趙俊臣其實早就有了,但一來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二來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但如今,既然揚州鹽商總會的會長林雲璞願意安排趙德清進入鹽商總會,並幫著趙德清介入私鹽生意,卻終於讓趙俊臣找到了合適的機會與人選!
當然,礙於朝廷官員的身份,趙俊臣與趙俊臣的親族並不方便直接介入徽浙商幫的生意,但若是趙德清被“趕出”了揚州趙家呢?
藉著這次機會,先是將讓趙德清與揚州趙家劃清界限,然後再安排趙德清進入徽浙商幫,讓趙德清成為趙俊臣在徽浙商幫之中的代言人與監督者,這樣一來,對趙俊臣的好處非常之多。
首先,趙俊臣在徽浙鹽商之中擁有了一位代言人,或多或少總能產生一些影響,就算不能將徽浙商幫控制在手中,但至少可以讓趙俊臣詳細的瞭解徽浙商幫的各種動態,徽浙商幫將來若是出現了什麼異動,也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