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還早,都什麼時候了。不是心裡話吧?是說爹來的晚了吧?
霜菊:爹,才沒那意思呢。
柳秉壯笑一笑:霜菊呀,坐下說話。爹跟你嘮嘮。
霜菊坐下:爹,你也坐。
柳秉壯與霜菊隔桌而坐。
柳秉壯對霜菊身邊的姑娘:你先下去吧,我和小姐說說話。
侍女:是,老爺。(退下)
柳秉壯:霜菊呀,怎麼起來了也不吃飯哪?這麼早起來不吃飯,一個人坐這兒發呆,那怎麼行。人活著就得這樣,不管遇到啥事兒,飯得先吃好。吃飽了飯,有了勁兒,再去想事兒做事兒,這才是對的。
霜菊:爹,其實,你這些都是順口說的吧,你一大早過來不是光為了我沒吃飯的事兒吧?
柳秉壯一笑:好閨女!是你爹的閨女!一眼就把你爹的心思猜透了。對,爹是沒想說這個。
霜菊:爹,你有啥話就直說。
柳秉壯:好。那爹就跟你好好嘮嘮。霜菊呀,爹的事兒,咱荗楊口上的事兒,你也是知道一些的。爹從前是土匪,靠打家劫舍起的家。那時候咱家窮,沒房子沒地,世道又亂,官都是貪官,匪都是惡匪,兵都是兇兵。兵官匪,又都是勾結一塊兒的。尤其是警察,實際壞事兒都是他們乾的,養賭場、養窯子、養匪、養黑,成了最大的匪幫。這些警察心也太黑,太歹毒。沒事兒的時候都是你朋友,有事兒的時候都成了三張臉,一張臉裝好人,一張臉嚇唬你,一張臉同情你。背後卻下著傢伙。不把你骨頭裡的油炸淨誓不罷休。你大爺、二大爺偷了地主家餵豬的料回家吃,結果被地主告到警察署裡邊去,兩人都被抓了去。這些警察就來又哄又嚇,讓咱家拿錢走人情,你爺爺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湊了二十塊大洋送去,結果這幫警察嫌少,大洋也白讓他們吃了,人也沒保住,還是被充了軍。一去之後再無音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