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罹病患者?任其出城,乃是人情,無須多謝,蒙其惠賜良馬二匹,受之有愧,卻之不恭,敝處亦當禮尚往來,煩請桂臺在城中歇息一宿,容敝處置備薄禮成,再送桂臺出城如何?”
慕王此言卻正合雷納德心意:
“閣下,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兄臺,你的夫人越來越美麗了。”寧王府的後廳,雷納德,不,萬世德凝視著寧王貞人的背影,不住聲的讚歎著。
“唉,不瞞兄弟,廝殺十餘載了,方曉得床頭灶下,知冷知熱的好處,可惜,唉,這仗打得……”寧王長嘆一聲,止住話頭:“莫講這些了,慕王兄是廣西老兄弟,不飲酒,你我弟兄,但飲不妨,來,幹!”
萬世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手夾起一筷子鹹蘿蔔乾,放在嘴裡咀嚼著:
“兄臺,你我是老朋友了,無須忌諱,以你獨眼龍將軍的高見,這蘇州之戰,勝負如何?”
寧王沉默著,只一口口抿著杯中酒。
“作為部下和軍人,你們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表現了自己的英勇和忠誠,現在是到了該為自己,為部下和城中百姓們的生命和將來作考慮的時候了。”
萬世德熱切地看著寧王,寧王依舊沉默著,一隻獨眼在燭光裡捉摸不定地閃爍著。
“我奉戈登閣下的命令,誠懇勸說忠王閣下、慕王閣下和兄臺等各位,明日辭行,我會竭力盡言,希望兄臺看在往日情分和我們的一片誠意上,屆時相助美言,好促成這件美事才是。”
“……沒得些子好菜,將就吃些,將就吃些。”
良久,寧王舉起酒杯,緩緩吐出這樣幾句話來。
“要你先人投降,放你XX的狗屁!”
慕王府大殿上,聽罷萬世德,不,雷納德的一番陳辭,康王一拍几案,跳了起來:
“X個龜孫,你們洋鬼子不是仗著洋炮夥輪船壯膽兒,怕你XX個球!有種的,刀槍上見個高低!”
“安鈞!”
一直一言不發的納王瞪了他一眼。康王不理,甩掉龍袍,拔刀在手,轉步來到階下,吐了個門戶:
“洋兄弟,洋大人,怎樣,有膽兒過兩招麼?”
“兄弟……”寧王適才一直低著頭不吭氣,這時卻伸手拉住雷納德。雷納德輕輕掙脫,微笑道:
“兄臺放心,比劃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說畢,脫下軍帽,放在地上,轉身來到階下,面對康王立定,拔劍為禮:
“閣下請罷。”
康王怒吼一聲,和刀撲上,雷納德雙手擎劍迎上,兩人刀來劍往,霎時鬥了個難解難分。
座上諸王都是廝殺漢,一見比劍,自是個個立座起身,搶到殿口,不錯眼珠地觀起戰來。
“寧王弟說得是,這洋鬼子拿了把西洋劍兒,使得硬是倭刀的路數。”比王年紀最長,又當過標兵(4),於武功家數,頗有些見識,“XX個XX,身手硬是不賴呢,不好!”
他話音未落,康王一刀使老,雷納德賣個破綻,放他搶入,雙臂一翻,便聽噹啷一聲,康王單刀,已脫手飛出數丈開外。殿口眾人,都是一聲驚呼。
雷納德覷得便宜,搶步拖刀,便欲再攻,康王身形忽地一晃,倏忽間已欺到自己身側,雙手如鬼如魅,已扣住自己手背:
“鬆手!”
雷納德便覺雙手一麻,十指便不由地鬆了,幸虧西洋劍護手甚是寬大,手指頭雖是鬆了,那劍卻好歹沒跌落到地上。
“安鈞!”
康王聽得納王怒喝,愕然抬頭,卻見慕王也正擺手,示意他停下,只好悻悻鬆手:
“XX的,洋兄弟,你手上功夫硬是要得麼。”
雷納德揉著發酸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