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矣腹前那一排肋骨,一根根的,甚至可以數出來。
她的臉頰越發燙了。
卻不知道是發燒得厲害了還是心理作用。
辰矣一路上都在催趕車的陳叔:“最近的醫館,快點。”
陳叔撇開臉,沒有說話,只是揚起的鞭子越發急促。
馬車一震一震,讓良兮的腦子更漲,但她還能用意志控制住,沒有呻吟出聲。久久,馬車一停,才聽到外面陳叔掀開簾子道:“到了。”
然後良兮緊張的心理頓時安靜下來,整個人也昏沉沉地睡過去。
再次醒來,居然先看到的是青嬸。
良兮張了張嘴:“青嬸。”
她突然意識到嗓子很疼,連咽一下口水都覺得是一次痛苦的折磨,不想這次發燒得這麼厲害。
“良兮啊良兮,想不到你還沒死!”
這個青嬸,咒她死麼?不過依舊能從她眼眶裡看出一絲疲憊。
良兮故作善心地嘆了嘆:“青嬸想我死的話,直接拿把刀架我脖子上就可以了,要這麼辛辛苦苦地看著我嚥氣豈不是太累人了?”
青嬸一拍她的腦袋:“你還能跟我貧,看來是很有精神了,嗯?”
良兮說:“水,我嗓子冒煙了。”
“給你喝水真是浪費了,因為指不定哪天你又要奄奄一息的。”
這完全符合青嬸的觀念,想來當初辰矣說她躺在這裡半死不活的,青嬸的第一個念頭肯定是:又要多少多少浪費銀子了。
說歸說,青嬸還是倒了一杯茶水給她,還很貼心地輕輕扶她起身,墊高身後的靠枕。
喝了一口水,感覺喉嚨舒服多了,良兮立馬問起重點:“青嬸,辰矣呢?”
“他呀……”青嬸的眼神一閃,“人家有事,早就走了。”
“誒,走了……”
良兮有些哀怨地低下頭。
青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幹嘛像個棄婦?”
“當初白楊娶宣裴的時候也不見你這麼頹喪過……”
這不是擺明的麼,那位是直接喝醉酒穿了的。
“哎呀,忘了,我得去叫大夫幫忙看看你腦子有沒有壞掉。”
良兮嘆一聲。
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忘掉,有這樣馬虎的嬸嬸真是她的榮幸。
良兮爬起身,又自個倒了一杯茶,咕嚕轉動著眼睛看牆上閃過青嬸和大夫走過來的身影,大夫好像有點忙,絮絮叨叨地說著一些她聽不懂卻又有點知道的事情。
大夫:“那公子走了?”
“恩。”
“可千萬別讓他再來了,我這醫館都快成什麼樣子了。”
“是,大夫我們良兮是在這邊。”
大概此刻病人比較多,所以大夫忙得暈頭轉向,居然走到前面一間病房去了,大夫嘰裡咕嚕地抱怨一聲,門口就被他“砰——”的一聲巨響,開啟了。
良兮本來很想提醒他這是他的醫館,但是大夫看她的眼神那麼幽怨那麼不滿,良兮便想,算了,現在嗓子不好。她乖乖地往嘴裡塞茶水,用一副“我是無辜的”神情。
略帶清涼的綠茶,入口味苦回味甘甜。
大夫:“誰讓你起床了?”
“我,我要喝水。”
大夫瞪她,似乎很不滿她的頂嘴:“你這樣站著要我怎麼把脈?”
良兮急忙跑著跳上床,兩腳一掙扎就把鞋子褪在外面,這時候手一拖被子,蓋在身上。
年邁的大夫鄂下的長鬚似乎直挺挺翹了起來:“手伸出來!”
良兮瞥了一眼青嬸,無聲地問她這位大夫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善。
青嬸咳咳兩聲,背過身去。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