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箭一般要穿透風雪,在空白中尋找腦在的影像。
雪不斷地落下,他們的頭上衣服上全都罩了厚厚的一層,遠遠望去,就像一群冰雕塑立在雪原上。
儘管風很冷,可是他們的血卻是熱的,就像火山的熔岩。
終於,遠處,就在他們逝去的方向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越來越大,越走越近,群雄一陣心潮澎湃,忍不住要大聲歡呼,可突然他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心也沉了下去。黑點變成了紅的,那是布克的紅袍。
群雄由失望變成了傷心,終於他們憤怒了,幾乎是同時,所有的都握住了兵刃,咬緊了嘴唇,天地間似乎已然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們的爆發了。
遠處的布克似乎感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了,突然止住了腳步,臉上露出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他張開了嘴,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只發出幾聲“咯咯”的喉響。這時,一股血箭“哧”地從他的前胸穿出,布克的臉立刻扭曲,雙目也變成了死灰色,右手使勁抓著刀柄,像是一個落水者垂死時抓著一根救命草。更有那種一頭垂死野獸臨死前使勁蹬腿兒的味道,把一個不是希望的希望當成希望,以發洩自己對死亡的不滿。然後他就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就倒了下去,直到大雪覆蓋他的身體,布克再沒有站起來。
群雄先是一怔,繼而滾動與興奮,旋即又擔心了起來:布克死了,可是石心呢?他為什麼沒有出現,難道他是在臨死之前重創布克的嗎?
秋田一劍帶頭衝了過去,天刀,無梅等人對望了一眼也跟了過去。
出了鎮,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沿著布克留下的足印,他們很快找到了倒在積雪中的石心。
大雪絲毫掩蓋不了激戰留下的痕跡。場週三棵一人懷抱粗的青松齊根而折,殘枝廢屑到外都是,白雪像波浪般向四周撲散,深及人腰,場中卻滿是敗草溼泥。
石心仰面倒在一株斷松旁,胸前一處刀傷從左肋直到腹部,血水仍不時地冒出,衣上,雪地上,滿是斑斑血跡。石心的臉色比雪還要白,嘴角還有一絲未乾的血跡,右手緊緊握著幽冥劍,左手如鋼鉗般深深插入樹裡。兩條腿卻在不停地抖著。
秋田一劍,羅傑斯等人一齊上前,扶起石心,幫他止了血,其中歐恩裡愛傷最輕,於是由他運功為石心療傷。群雄在欣幸之後都靜靜地站在一旁。
約摸過了半柱香的功夫,石心的腿才停止抖動,雙眼也慢慢睜開。他剛想站起來,可雙腿的舊疾和胸前的傷口讓他不得不重新躺下。秋田一劍握住他的手道:“你傷得很重,就別逞強了,我們大家可不希望剛見到你就要給你送終啊。“說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石心臉上也露出一絲久別的微笑:“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的,可是……”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可是你們不應該來。”
這句話在無梅等人聽來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畢竟人遠萬里趕來為你洗冤報仇,你不說聲謝謝也就罷了,還說人家不該來,這未免有些令人難以接受。可是秋田一劍他們卻能理解石心的這句話,因為它不僅包含對他們的信任和感激,還體現了對他們的關懷和對自己行為的負責。
歐恩裡,咧開嘴一笑:“但我們畢竟已經來了,你知道嗎?薩托爾國王和許多英國人都很想念你,希望你能再去一次英國,我們還像以前那樣言文談武,飲酒拌茶。”
“是啊,石心,我們大君也希望你能回到土耳其,因為那裡有很多人都想念你,想念你們。”羅傑斯似乎是很吃力地才將後面四個字說出來。
阿託巴微笑道:“我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最醇的紅葡萄酒和最美妙的歌舞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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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溫暖的話語傳進耳內,石心的眼有些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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