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抱著落雨，快要走回客棧。
說是遛狗，這落雨一點不願意下地走路。
懶得很。
柳尋猜測，落雨可能是被那位姐姐給慣得。
但慣就慣吧，這麼可愛的小狗，誰不喜歡呢？
“嗷嗷~”
“行行，知道你是狐狸了。”
一人一狗走進客棧。
柳尋下意識地去看陳遠。
陳哥今日還在枯坐吧？
再定神一瞧，
嗯？
“陳哥！你醒啦！”
柳尋抱著狗一步便跨越到桌前，大眼睛瞪得圓溜溜，一眨不眨地盯著陳遠。
“我尋思……我也沒睡啊。”
陳遠摸了摸下巴道。
“陳哥你醒了就好，呀！這不是潘巡捕嗎？”
柳尋正說著，卻瞧見酒桌上還趴著一老頭，
“陳哥你是不知曉……自你在窗邊枯坐百年來，潘巡捕整日都來陪你聊天解悶，還給你帶了好酒，可惜你沒有喝著，今天估計又是醉了。”
陳遠頓了頓，最終才嘆道，
“他沒有醉，他死了。”
柳尋一愣，嘴巴微張，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苦澀笑了笑，道，
“潘巡捕壽終正寢也沒有啥痛苦，陳哥不要太過傷心。”
“嗯。”
陳遠起身，“我去安葬他。”
…
午後。
空蕩蕩的縣衙後，又起了一個墳包。
一個長滿荒草的老墳，一個新墳。
但好在都是埋骨縣衙，也算有排面。
人一輩子既要顧及裡子，又要顧及面子，有時抓住一個，有時一個也抓不住，多數人死後才能落個體面。
當然陳遠不一樣，他裡子夠就夠了。
面子什麼的，全靠他人襯托。
比如如今跪拜在客棧外的靈火宗聖子。
他雙目含淚，心神震動。
他跪了百年，亦是見到一個武夫從壯年到死的歷程。
且經歷百年風霜，他雖修為境界沒有提升，但是心境卻是提升了很多。
這比單純閉關要來得好處可太多了。
“一切……都是絕世天驕的安排！”
…
回來路上。
陳遠與柳尋並肩而行。
“境界突破至陸地天人了，還不是空有境界，氣息與靈氣掌控也達到了對應層次，還養出了劍靈……柳尋，你這百年成長甚多啊。”陳遠緩緩說著，腳步輕踩路邊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陳哥，你教我修習的那些劍招，我一直銘記在心，百年來沒有一絲懈怠！”
柳尋揚了揚小拳頭，彷彿還是在狗尾鎮那般的語氣，同陳遠說道。
陳遠微微頷首，
“劍道與修行，不急於求成，感悟為重，如今你養出劍氣，也快是凝聚劍心的時候了，這段日子，功利心莫要太重。”
“好嘞，陳哥！”
柳尋開心笑笑，想要攬住陳遠的手臂。
卻被陳遠不留聲色的躲開。
“那聖子跪了百年，也不知道自己起來，真是個痴傻種。”
陳遠找了個話題，瞬息便離開了。
柳尋呆愣在原地。
雙手僵在空中。
“陳哥……不喜歡我了麼……”
柳尋愣愣回想起，那年狗尾鎮柳府，陳遠對著柳成青說的那句，
“柳家主不用送了，我喜歡一個人。”
陳哥不是都那樣暗示我了嗎？
難道陳哥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