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佛賜福。
是一位良家之婦,她一臉滿足地躺在金盆之下,如同哀嚎一般道:
“謝我佛賜子,謝我佛賜子!有了兒子,我便再不用受婆家的氣!”
話畢,她的肚子卻似蛤蟆換氣時的兩腮一般,迅速鼓起。
砰。
炸了。
長髮僧人聽著身後動靜,渾身顫抖著,卻不忍回頭,也無法回頭。
“哇——”
細聽著,是孩童啼哭,但卻帶著詭異的沙啞之聲,妖邪異常。
若是離著此地老遠,便能瞧見,那從良家婦中炸出來的那個嬰孩,渾身漆黑,長著雙角,帶著黑色蛇尾,手腳似蹼,粘液裹滿,手腳並用著,從那金盆邊上一溜煙地爬了上去。
“噗呲。”
金盆內響起了短暫的咀嚼聲,便再沒了動靜。
“求我佛賜我佛法!我要宰了鄰家那頭與我妻通姦的畜生!”喊叫那人,渾身佛光乍現,卻還未來得及喜慶,便整個人從上到下的乾癟,漸變成了張人皮,任人踩踏。
“我要錢!我要銀子!我要數不清的金銀!俺女兒都被俺抵押了出去!我不能再賭輸了,我一定會贏得!”
嘩啦,一大串金色元寶,沉甸甸地,從天而降,竟是將那人活活砸死。
“旱魃年年有,今年為盛!求我佛賜下糧食,裹我參州百姓之腹啊!”一濃眉大眼的,瞧著有幾分貴氣的中年打扮之人,跪在金盆前,哀嚎道。
卻見他面前出現一個米缸,裡頭散著熟透的米香,周圍四五個人見狀,眼睛發紅,一哄而上,抓著米便往嘴裡喂去。
一口一口,停不下來。
米缸裡的熟米似挖不盡,越來越多人吃著,笑著,直到肚皮撐到老大,臉上脖上青筋密麻,隨著眼珠子滾落在地上,咕嚕嚕地被人踩了碎,這些人總算是被撐死。
這樣的怪誕景象接二連三的自這批百姓中發生。
擁上前的百姓,活得瘋癲,死得悽慘,有的全屍不留,有得甚至還帶著怨氣,也都被那金盆中的兩顆黑珠子給吸了去。
“活佛!活佛啊!”
有百姓遙遙見了,趕忙讚道。
“佛谷的佛陀,真是這世間最大的善人啊!每個元年出世,他都幫著齊國上下富足了民生,說是活佛、真佛都不算抬舉!”
不乏有附和聲,更不乏擁著前去,變成腳下肉泥,拳下血霧的。
在他們這些百姓眼中,上前求願的,已是實現。
求不著的,也會被注意著,賜下些元寶。
他們所見,是良家婦顯懷,懷了與佛家有緣的佛種,是有人有求武功,其身上腱子肉很快漲大。
還看見官員求糧食,便有數不清的米倉憑空出現,還有要元寶的,也都一一實現……
血氣很快蔓延,整個城都染上了,乃至整個參州,都染上了一層詭異之色。
金盆隨著僧人抬舉,漸前行,離著那道觀越來越近。
道觀的庇佑,也終於不奏效了。
那些上香的百姓,見著金盆越來越近,也是面露痴狂而奔赴了去。
唯有那道姑眼中森寒之意如山火爆發,她手中拂塵,更不知是何時變成了一把劍。
“齊國唯一的道家弟子,小道姑,你怎不願脫去道袍,入了我佛谷?本佛陀,也願夜夜賜你佛法,傳你真經……”
巨大金盆中,響起了低沉又震耳,似雷聲的聲音。
“呸。”
道姑怒啐一聲,一把扯去身上素衣,露出了一席青色淡雅的襦裙。
她面如寒霜,細劍微抬,一道嗡鳴劍氣便打出。
“我之劍,承陳哥之念,為天下謀太平,為人間謀公平,披著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