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只是這一躍,身子漲大成了一個牛犢大小。
她張嘴一吐,便是一股子濃重的妖氣。
陳遠吸了一口,並未生出什麼事,只是讓他回憶兩千載前在青川的過往,太久沒見過妖了啊……
這光是一口陰惻惻的妖氣,怕都是能將普通人的魂給吹了去。
那大媳婦見吐了陳遠一口氣,竟然什麼事也沒發生,當下是一驚,從二媳婦身上翻下,兩隻人首狐身的妖物,竟然是生出了四對人手,人立而起,腰腹間,肚臍猛地一張。
便探出兩個腦袋。
這兩個腦袋,便是在陳遠醫館裡抓過藥的兩個公子。
“狐腹裝天下,婀娜滅人燈!”
兩個變得詭異的妖物,聲音又加上了一層男人的聲響。
一聲厲喝,卻陡然喝塌了這大門及院牆。
“境界瞧著就只是個宗師罷了,卻邪性的狠……這究竟是妖還是什麼東西?”
陳遠一時間有些辨認不出,卻腦海裡陡然閃過絲回憶,想起許久前那巨大的蛤蟆似的青衣小廝。
如此古怪,變態的妖物,妖不完全,人不徹底,氣息詭異……
這蛤蟆與狐妖,倒是頗為相仿。
見著被吼塌了院牆,這鄰里街坊,都是怔怔地望著這足有小樓高大的人首狐身的詭物,驚得也不知拔腿跑,反而是愣在了原地。
那巨大詭物的腹腔一張,兩個人頭似的玩意,卻又猛得彈射而出。
帶著森森黑氣,路過之處,滿是腐朽氣息。
鐺。
陳遠不知從何處摸來一把劍,攔下那兩個頭顱,猛然抬高聲音,道:
“牛家兩兄弟八抬轎子迎你們過門,你們便是如此對待他們的?”
“愛得深沉,所以裝在了肚子裡,拿其項上人頭做把式?!”
轟隆。
這兩句如雷音震耳,驚得這人首狐身的詭物愣在了當場,腹腔也不敢再合攏,便是直愣愣地張著,裡頭也不是血肉,反而是黑黢黢的一道影子。
胡婉兒也從驚恐中反應過來,看到陳遠拔出了劍,當即叉著腰大笑:
“你以為你惹怒了誰?”
“這可是當今永安仙師!”
話音一落,這四野裡百姓,皆是聽了個清。
本來四散而逃的狼狽,卻變成了支稜著耳朵,慢慢往狐妖這邊摸來了……
永安人對永安仙師總有著盲目的崇拜。
在永安百姓心中,仙師便是廟上神靈,天上真仙,救世聖人。
雖如今不知真假,但那聲冷喝所爆發的威壓,卻讓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心頭一震,迷迷濛濛的,就覺得正持劍與那詭物對峙的,便是他們一直心心念唸的永安仙師。
陳遠鏽劍出鞘,如同梭影,便橫向那兩個詭物的人首而割去。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那人首狐身的詭物,陡然響起男女重疊的聲響。
便見著好看的臉面上,簌簌地滑過兩道清淚。
“不是我……不是我們……”
時至今朝,陳遠的仁善早已拎得清楚。
害人的,斷不可留,這死前求饒的把戲,他自然見識得多。
這鏽劍上的威能,足有碾殺尋常假仙的能耐。
便是橫掃而過,吧嗒嗒。
兩個人首落地。
哐。
木門猛得被推開,驚得正宰殺羊羔子的李老闆手一個不穩,險些砍掉自己的手指。
他當即臉色一怒,還沒急著發怒,便聽著一個漢子聲音急急響起:
“李屠戶!大事不好啊!這南街小郎中被牛家媳婦抓了屋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