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琥算準了一切,包括虎儺帶來情報的時間。
且透過對巫妖血神通鏡裡的各種分析,包括對陳遠幾人的陰謀的推斷,便是順理成章地給其定了罪責。
如今時候,喚了陳遠一行人下了漸清峰,便是準備好了審判。
十三妖雕像陳列在側,百餘地階捕頭全都穿上了制式皂衣,便是放在那些小界域裡,都是活脫脫的衙門審犯人之形象。
當然,北冥琥本來的胸有成竹,卻在此刻被這位氣勢凌然的年輕虎儺,以短短兩句話粉碎殆盡。
北冥琥的兩柄刀勢,在此刻都被人擒在手中,動彈不得,他腦子裡一陣轟鳴,難以置信地回味著那短短几字。
“位同堂主,名越十二儺前……”
這是何等份量?
且還依照著虎儺的說法,甚至是衙主親自吩咐的,甚至因為半閉關悟道不得出,委託虎儺來宣告這一口諭。
衙主是瘋了嗎?
衙主驗明過此人身份了嗎?
北冥琥心中有一萬個不服氣,甚至隱隱有些羞怒。
正殿裡,自然是百來位捕頭,交談聲此起彼伏,其中不乏驚訝與唏噓。
“義字堂群龍無首,裡頭的人物也個個心高氣傲,衙主讓他……讓這位尊者大人別去擔任堂主,想來,也是真真做過深思熟慮的。”
“是啊,只是沒想到的是,衙主還親自為其頒佈了個名號,無儺……”
“十二儺已是我山間泗水衙近三十萬年來,排列最前的天驕了,十二儺以十二相併稱,自首到尾,卻是首、犇、虎、兔、攏、蛇、馬、陽、侯、鳴、捷、尾,其中排在第十二的尾儺,都要比如今明面上任何一個天儺都本事高強,首儺更是達到了半步尊者境,只差歲月沉澱便能踏出那一步了。”
“而今卻在十二儺前,硬生生添了一個無儺……便是衙主真的承認了此人的尊者身份。”
“小些聲,現在北天儺大人卻是騎虎難下了,不知後頭該怎麼處理,倒是便宜了趙滿城那小子,其父是尊者也倒罷了,如今結交個外域之人,卻還又是尊者!”
“……”
這百來號人,其中雖有北冥琥的親信,但也並沒有雙手之數,多的,也都是那些明哲保身,只謀一份前程的捕頭。
他們慕強,亦然也帶些牆頭草的屬性,誰得利,他們便跟著聽誰的。
而現在局勢,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得出來,這位在堂主閉關以後橫行無忌的天儺大人,今日似乎要認了栽。
“虎儺,你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他一個與星盜為伍之修士,身上氣勁孱弱,又怎會是尊者!”
北冥琥不願意放棄一切機會,微沉著聲音,質問道。
虎儺眼神一凝,那張猙獰斑斕虎面具下的臉,似乎也跟著怒氣翻騰。
“你於本儺言說無用,這是衙主定下的,你質問我,便是在質問衙主!質問當世假帝!”
北冥琥喉頭一哽,聽著這頂大帽子即將扣了下來,也是語氣軟和。
“並非……並非,虎儺知曉的,滿城他……自幼便不喜好衙門裡的規矩,頑皮慣了,且與你年齡相仿,卻是修為差距倒甚大,你已是紅衣魂將裡的翹楚,他卻還在督宇境裡摸爬滾打……一個地階捕頭,卻是如何與尊者級別的人物相熟絡?”
北冥琥這番話,卻是鈍刀子慢磨,語氣裡親和,卻暗藏玄機。
溫和地貶低趙滿城,從而將與其相識的陳遠,也一併給拉低了檔次。
這話落在眾人耳裡,倒真有那麼幾分意思。
便是都喧鬧聲也小了些,百來號人,除了那些親信,也都翹首以盼地觀望這場鬥爭的結局。
虎儺微微皺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