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越來越冷,力氣也越來越小,連頭腦都有些昏沉起來,加之被河水撲下去時難免吃上兩口冰冷的河水,菊花只覺身子越來越僵,一顆心也一點點的往下沉。
可即便這樣,她仍舊費力地想著辦法,努力往上游動,只是沒堅持多久便聽到前頭飛瀑聲,嘩嘩的河水飛濺聲像是催命的音符,菊花掙扎間望去,果然瞧見不遠處河水當空一斷,聽那落水飛濺的聲音,這個瀑布絕對不小。這若是墜下去,當真不知道會不會一下子便喪了命。
菊花睜著迷濛的雙眼,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想要掙脫糾纏著身子的河水,可到底是蚍蜉撼樹,河水卷著漩渦將她不停的往下帶往下扯,雙手失去最後的氣力,菊花整個人都被帶了進去,冰冷的河水淹沒了頭頂,她閉上雙眼,四周都仿似沉寂了下來,似能聽到死亡的呼聲。
完了,這下子死定了,再也見不到爹孃了…。
菊花絕望的想要放聲大哭,可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是爹孃唯一的孩子,要是她死了,爹孃一定會傷心死的,將來誰給爹孃養老送終啊……
就在她絕望之際,腰間驀然一緊,只覺什麼東西像有力的鐵索一下子箍住了她的腰肢,接著她整個人便被一拉一扯,跌進了一個堅硬又溫暖的所在,菊花本能地伸出手攀附上去,死死纏繞。
那力道倒也沒讓她失望,帶著她一下子便躥出了河面,新鮮的空氣湧來,菊花像瀕死的魚兒般大口大口地貪婪地吸氣,頭腦還沒清醒過來就聽耳邊驀然傳來一聲沉喝。
“閉氣,抱緊!”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嗓音低沉,音調平穩,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魅力,菊花的腦子尚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雙臂緊緊纏在了男人身上。
墜落,水花,重擊,耳鳴,沉浮……
菊花能感受到墜落的那一刻,男人猛然翻了個身,生生將她護在了上邊,自己狠狠砸進了水潭中。她心頭一震,努力睜開雙眼,水流沖刷著眼眸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只覺著兩人被衝撞著一直往下沉,被水流衝著往前撲,像被拍進海浪中的一艘小船,灘下,河道兩岸礁石遍佈,抱著她的身軀猛然震了一下,她雙耳轟鳴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只瞧見一串氣泡自兩人之間冒了上去,猜想男人該是呻吟了一聲,八成是撞上了巨石受了重創。
她本能地掙扎了下,還試試能否有氣力自顧好減輕他的負擔,剛一動,那禁錮在腰間的手臂便緊了緊,帶著幾分強勢的不耐和警告。菊花這時候腦子早便不夠用了,只害怕真惹惱了這人,他會丟下她不管,死亡的滋味太可怕了,她瞬間便老實了下來,乖巧地放鬆身體只攀附著他,任他帶著自己一點點往上游。
譁,終於破水而出,菊花努力睜開眼睛,白花花的太陽還掛在頭頂,她大口喘息著,眼前一片水光,分不清是河水還是歡喜的淚水。
水流很急,即便是瀑布下也未曾減了衝勢,只這片刻功夫,兩人已被帶地又隨水漂浮出極遠。可這次卻好了許多,不管水勢如何洶湧,那條胳膊一直都緊緊圈在她的腰間,菊花扭頭,終於瞧清了抱著她的男子。
莫子離,一直客居在她家中的男子,一個少言寡語,性情淡漠的男人,據說是京城顯貴之家的嫡出公子,沒想到,他竟會冒著生命的危險來救她,此時,菊花顧不得追究他為何這般善心,劫後餘生的美好感覺,讓她顧不得別的,光顧著高興了。
太好了,她還活著,還可以再見到爹孃,菊花忍不住便笑了起來,她的笑很虛弱,甚至未曾發出聲音,莫子離卻感受到了,詫了一下,不覺也牽動了下唇角,斥道:“瘋丫頭!”
他的聲音菊花未曾聽到,她雙耳還因水流的衝擊而陣陣轟鳴,莫子離也沒等她回應的意思。一手牢牢抓著菊花,一手努力地划水。
菊花被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