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整個席間我不過說了一句話!那還是恭維!我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讓你這樣教訓我?」康子瑜不忿。
「知女莫若母,你想什麼你以為能瞞得過娘親?在這香山縣你是人人巴結的縣令千金,養傲了你的性子,但是我告訴你,出了香山縣你什麼都不是!你若是敢鬧出什麼麼蛾子連累我跟你爹,到時候兜不住你別怪爹孃不認你這個女兒!有事,你自己去扛!」
頭一次被親娘這般指著鼻子罵,甚至親口說她什麼也不是,康子瑜臉色青白交錯,想要反唇相譏,最後卻硬生生將那股氣忍了下來,「我就是再蠢,也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娘請放寬了那條心!」
「你若是真的知道,那最好!」冷冷瞪了康子瑜一眼,康夫人返身離開。
南陵王那樣的人,一旦得罪,就不是三兩句話能解決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累得她康家滿門掉腦袋!
若是女兒依舊看不清,那這個女兒不要也罷!
這麼多年,她跟夫君著實是累了!
這方爭端柳玉笙不知情,回房的路上,錢萬金還在她身邊嘰哩哇啦的數落。
「福囡囡,你怎麼那麼沉得住氣?看康子瑜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就是在打風青柏主意,這樣你都能忍?」
柳玉笙淺笑,不慍不怒,「我沒忍,只是不需要理會。人家唱的是獨角戲,你若是摻和進去,不是平白給了別人更多表演的機會?」
薛青蓮將傻愣住的錢萬金撞開,越過去,「皇帝不急太監急,福囡囡是那種能吃虧的性子?沒加你風青柏一個無視就夠對方下不來臺的了?再說了,要是能被那種女人撬牆角,福囡囡不要也罷。」
「哦!你們兩個好奸詐!」瞬間就想通了,錢萬金追上去,「她想招惹風青柏,你們就讓風青柏自己掐桃花,嘖嘖,那得多痛啊!」
「可憐?你去安慰安慰?」
「我認識她嗎?嗤!明明都定親了,還想著勾三搭四攀高枝,真是可憐了她爹孃。」
三人嬉笑打鬧,在客院廂房前分道揚鑣。
回到房中已是夜色未央。
柳玉笙將窗戶開啟,趴在窗前看漫天星河。
仲夏夜的星空,繁星綴滿天幕,極是迷人。
都說日月無情,雲州剛經歷過一場災難,尚且處處蒼痍,那滿天星光卻毫不受影響。
兀自閃爍耀眼星芒。
像風青柏的眼睛。
明明看著是溫柔的,溫柔裡,卻藏著冷情涼薄。
再醒來是在床上,身邊是她極為熟悉的男子氣息。
「風青柏,你的睡房在隔壁。康夫人親自帶人給你佈置的。」話是趕人的意思,小姑娘雙手亦在說話的同時,摟緊了男子脖頸。
「我的睡房在這裡。」某人睜眼說瞎話,今夜是定然不會走的。
「天亮前溜過去?」
「好。」
房中靜默了一瞬,男女輕笑聲同時低低響起。
這種感覺就跟在新柳府時一樣。
他也是每晚潛進她房中,天亮之前偷偷離開。
而這種做賊的日子,不到成親怕是無法終結。
「你突然丟下政務跑過來,小風兒在京城能撐得住麼?」柳玉笙有些擔心。
他這一走,可不僅僅只是丟掉政務那麼簡單,還有滿朝堂的豺狼虎豹,全都得小風兒一個人去面對。
「無妨,柳太妃剛剛倒臺,短時間內左相那隻老狐狸不會貿然動作。只要秦嘯還沒回來,朝堂暫時不會亂。」便是左相真選在他離開的時候出手挑事,風墨晗也不是全無反擊之力。
正好能讓他成長。
「秦嘯一直待在邊境?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