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夜色未央,銀月高懸,月色柔和明亮。
濃濃的月色灑落,為整個御花園攏上輕紗,影影綽綽,光陸斑駁。
空氣中還有桂花的馥郁芬芳,兩旁花圃種著大片的金菊,於這個時節分外應景。
兩人並肩,信步而行。
皆是不緊不慢的步伐,透著輕鬆寫意,透著自信從容。
叔侄倆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甚至從小到大,在風墨晗的印象裡都從未有過眼前這般的場景。
皇叔歷來嚴謹。在宮裡的時候幾乎都是呆在御書房處理政務,督促他的課業,教導他帝王制衡。
眼下,皇叔竟然帶他來逛御花園。
風墨晗是極高興的,同時心裡也有忐忑。以皇叔的性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帶他來散步,只怕當中有事。
但是他不敢問,也不想問,讓這樣的輕鬆氛圍能延續更久一些。
漫步至御花園裡面一些,前面傳來低低的人聲。這般月色這般景,並非只有他們二人在賞。
風墨晗無聲笑了笑,不知是誰這麼好興致,跟他和皇叔一樣出來夜遊御花園。待再走近一些,說話的聲音已經能聽得很是清楚,風墨晗臉色漸漸變了。
「太后這次回來似乎變得跟以前有些不同,好像看著心情都要好一些,想她定是在那杏花村裡待的幾日時間過得不錯。」
「要我說,南陵王妃也是個奇人,竟能哄得太后喜歡,當真是不容易。」
「何止是哄得太后喜歡,王爺不也將王妃喜愛得入骨嗎?有關王爺追求王妃的傳聞,現在宮裡上下還傳著不少。還有皇上,也對王妃極是不同。王爺去東南邊境那時候,人剛走,皇上就立馬把人接進宮裡來了。這還不止,王妃住在養心殿裡,皇上每日裡都要過去看個一兩回,一日三餐都在養心殿裡吃。要擱在以前,什麼時候見過皇上往養心殿跑?」
是兩個宮女,坐在假山怪石下低聲閒話,一邊揣測各人心思,一邊掩唇低低竊笑。
話裡話外難掩羨慕嫉妒,以及說閒話的興奮。
「你是不知道皇上這般在後宮掀起多大軒然。這後宮那麼多嬪妃,可曾有哪個得到過皇上如此重視喜愛?若非王妃身份擺在那裡,早就有人去她面前找茬了。那些個主子們暗地裡可一個個都嫉妒的要死。你說皇上對南陵王妃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真像說的那樣,只當成皇嬸來敬著?」
「敬著?這話有幾人會信?南陵王妃發高燒那晚,皇上急得連外袍都沒穿,衣衫不整便往養心殿沖,多少人看在眼裡。之後更是在那裡守了整整一晚上。諸如此類事情還多著呢,豈是一個敬字能遮掩的,宮中上下早將皇上的心思傳遍了。再這麼下去,不定日後就會鬧出叔侄爭一女的醜事來!……」
「放肆!兩個下賤東西,竟然也敢在主子背後嚼舌根!來人,把她們兩個拉下去,亂杖打死!」
風墨晗臉色難看至極,身上氣息渾然冰冷。
此刻,他竟不敢去看皇叔的表情。不知道他聽了那些話之後會作何感想!
兩人都習武,極遠的距離就能聽到周圍傳出的動靜。剛聽到兩個宮女對話的時候,他們還在一丈開外,否則,他豈容她們那麼多話!
驟然被暴喝,待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人時,兩個宮女嚇得面無人色,抖如篩糠,慌忙跪下磕頭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賤婢再不敢了!」
暗影裡很快有侍衛冒出來,朝兩名宮女衝去,就要將兩人拿下。
風青柏抬手,將侍衛的動作阻了。朝那兩個已嚇癱的宮女淡淡道,「退下吧。」
「皇叔!」風墨晗驚詫,之後沉默下來。
「多謝皇上、王爺不殺之恩,賤婢這就退下!」兩名宮女叩頭謝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