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錯了方向。
之前他們一直以為,薛仲是用蠱方面的高手,但是如今看來不盡然。
如果薛仲真的熟悉用蠱之術,不會感應不到薛青蓮的情況,險些被迷惑。
而他清醒過來,是在善睞去了宗人府大牢之後。
「看來那個善睞真的有問題。」錢萬金冷哼,隨即又問風青柏,「你是怎麼知道會有人盯著我跟小石頭的?」
三天前他們過來探望薛青蓮的時候,風青柏特地交代他們今兒大一早過來一趟,一路還要裝出緊張嚴肅的樣子來迷惑對方眼線。
「我不知道對方在外面有沒有眼線,只是做戲做全套,會更加逼真。再說你們也就這點用處。」男子淡淡道。
錢萬金笑容一收,握起拳頭就要往男人撲去,被石纖柔緊緊抱住。
便是這樣他仍然不忿的朝男人隔空張牙舞爪,作勢要撓他。
男子的手在他腦門上一拍,「別鬧,裡面在手術。」
說罷就施施然往薛仲的房間走去。
「……」捂著腦門,錢萬金消了嗓音怒吼,「混蛋,你就知道欺負我!」
石纖柔仰天一嘆,她才是正宮吧?
虛掩房門咿呀開啟,適逢被氣暈的人幽幽醒來,一雙渾濁眸子死死盯著風青柏。
「棋差一招,很懊惱?」男子慢慢走到他面前,雙手負背,神色淡然,「你輸得不冤,因為我是風青柏。」
一句話,挾著君臨天下的狂傲,強勢披靡。
懾人心魄。
薛仲眸光震盪劇烈,可惜口不能言。
男子絲毫沒有為他解禁的意思,轉身走到木榻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正好是此前柳玉笙坐過的位置。
而這個男人即便是坐著,他的存在感也強到讓人無法忽略,帶給人的壓迫力不減半分。
「你其實已經得知了薛青蓮今早最後一次治療的訊息,求見本王,是想試探我今天會不會去見你。倘若我去,那麼就能證實你這些天的猜測,我此前每次去見你必然都是在薛青蓮治療期間。你是百草谷出來的,身為醫者,想必已經想到其中關鍵。薛青蓮治療的時候服用了能麻痺痛覺的東西,以致我對你用刑的時候,他感應不到蠱蟲傳遞的痛苦,我對你自然也越發不用留手。唯有這樣才能迷惑你,讓你以為失去籌碼,繼而更換底牌。」
「你知道薛青蓮還活著,知道我必然會保他性命,所以,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死。所以你才敢在自己心口上扎一簪子,你料準了我一定會救你。而那一紮只要能在薛青蓮身上引起丁點的反應,手術便會前功盡棄,他會變成跟你一樣的廢人。此舉還能讓你自己逃脫牢獄之苦,繼續拿捏本王。一舉數得。」
男子聲音輕輕緩緩,語調不急不慢,落在薛仲耳中,卻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砸得他的心持續下沉。
無比恐慌。
「可惜你沒想到,本王竟然會先你一步料到你的舉動,一開始,讓你的幫手拿到的便是假訊息。你心口這一紮,白費了。」男子抬眸看向他,眸色如同看不清的遠山,他說,「教你下蠱的是善睞吧。」
薛仲胸腔猛地一震,眼中光彩急遽變換,最後又被他用力壓下,竭力在風青柏面前保持平靜,務求不讓他看出半點端倪。
對面,男子卻沒有繼續說話刺激他,而是站了起來,淡道,「本王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你不想讓本王知道的我也已知曉。至於同命蠱——」
男子笑笑,「只要本王不讓,你便是想死都死不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能拿出來跟本王談條件的?本王拭目以待。」
看著男子走出房間,薛仲渾身陣陣發涼。
他以為自己算計了風青柏,卻沒料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別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