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色,南陵王府一片靜謐祥和,同環城內的御史府,卻是陰霾籠罩。
府邸大廳,御史唐海元背著手不停走來走去,怒容滿面。
在外不可一世的唐公子唐仞,此時站在一側低垂著頭,一聲不敢吭。哪怕白日被釘在城牆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也不敢吱聲要坐下來。
另一邊還坐著御史夫人等女眷,人人臉上發著愁。
「你說你,你怎麼就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這下可怎麼辦!」御史夫人垂淚,恨鐵不成鋼。
「平時在外面小打小鬧的就算了,外面人多會給老爺面子,可是這次招惹的真是大禍,仞兒怎麼偏偏就惹上南陵王了呢!」
「以前南陵王就難纏,更何況現在他身後還多了皇太后跟秦將軍,一個處理不好,老爺的官位只怕都保不住。」
「我早就跟大夫人提過,讓她勸仞兒收斂些,還被呵斥來著,大家都以為我是嫉妒,現在看看可好……」
「夠了!」唐海元厲喝,打斷女眷們的你言我語。
這種時候說這些,無非落井下石,嘴上擔憂,除了當親孃的,哪個不是幸災樂禍?
女眷們雖然閉了嘴,相互之前對視的眼神卻極是不以為然。唐仞是大夫人的親兒子,平日總被大夫人護著縱著,現在終於闖禍了,她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真的擔心?
眾人甚至巴不得這件事情鬧大,如此,大房跟唐仞在老爺心裡的地位,就要變一變了。
「你們都退下。」揉著眉心,唐海元把一眾侍妾屏退,也不看還杵在那兒的唐仞,走到椅子上坐下。
很沉默,最後沉沉嘆息,總是筆直的身子佝僂下來,精氣神一下似老了好幾歲。
「爹,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王爺的護衛……」
「你也下去吧,是我教子無方,怨不得人。」
老爺子發話,唐仞不敢多留,低著頭離開大廳。
從白天被官兵押到衙門開始,他整個人都是慌的,甚至到現在,他的手都還在控制不住的發抖。
以前混跡京城,知道他身份的哪個不給他點面子?就算是京城府衙的官兵,見了他那也是恭恭敬敬的。
可是這次不一樣,他不傻,從官兵對他態度變化上已經隱約猜出什麼來。
然真正擊潰他的,是到了衙門後,府尹親口告訴他,魏紫,是南陵王貼身護衛的名字。
南陵王。
當時那三個字就像一柄利劍,狠狠扎進他心裡,把他紮了個神魂出竅。
發動官兵全程搜捕?把人碎屍萬段?
再想起來就是一場笑話。
御史之子,人家根本不怕。
最後他不僅不敢動人家一根指頭,反而是他御史府,從知道白天發生的事情,知道他得罪的是誰開始,府邸上空就密佈烏雲。
回到房間,唐仞在房中不停走來走去,心慌,六神無主。
要是早知道那兩個穿得普普通通的女子竟然跟南陵王有關係,他就算把自己雙腿剁了他也不會跟上去!
這麼些年玩樂,他之所以只挑平民女子下手就是因為平民沒有身份背景,就算事發了,那些人也耐不了他何,也不會對他爹的官位造成什麼影響。
怎麼想得到有一天竟然會馬失前蹄!
他得想想辦法,看看如何能補救!
夜色越深越濃,子夜時分,萬籟俱靜。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翻進御史府,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個時間,府中幾乎到處黑燈瞎火,唯有一處院落房間還點著燈,黑影沒有猶豫,直接往那個地方潛去。
頃刻後,房間裡的燈熄了,裡面沒有半點動靜傳出。
翌日一早,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