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女孩不著痕跡地作了個深呼吸,隨後故作狂妄地抬高了下巴,衝帶路的男人甩了句“你可以滾了”。
意外聽得此言,唐寧瞬間就明白了什麼。他面不改色地看著男人垂眸退了出去,而後與眸光一轉的女孩視線相交。
只見女孩剛向著他跨出兩步,就猛地頓住了雙腳。
思華年猝然記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忙不迭環顧四周,緊張地尋覓起來。
“沒有監視器。”直到唐寧沙啞的聲音響起,才一下子止住了她的動作,“何況,你表現得那麼明顯,要是有的話,早就被發現了。”
一如往常淡漠的語調,卻沒有像曾經那般激起女孩的不滿。
她只是驀地鼻子一酸,突然就撲到了對方的懷裡。
“怎麼可以這樣……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渾身是傷的男人因這突如其來的觸碰而身不由己地動了動眉毛,雖然被對方磕碰的地方沒有一處是不疼的,但他竟然會覺得,當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之時,有什麼東西忽然就落地為安了。
而這個時候,思華年已經忍不住潸然淚下了。
她根本沒有這個心力去詢問他疼不疼或者怎麼樣,因為源源不斷的淚水和由此而生的抽噎,業已暫時剝奪了她的語言機能。
唐寧覺得,若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會給這個一見面就只知道哭的女人一個嫌惡的斜眼。
但是此刻,他居然會想著,讓她就這樣哭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沒一分鐘的工夫,來人就以實際行動破壞了他貌似美好的心情。
是的,思華年冷不丁離了唐寧的胸膛,仰頭含著眼淚凝眸於他,不知何時已然換上了一臉鄭重。
“這裡可以說話吧?”她語速極快而聲音低沉地問他。
唐寧注視著她通紅的雙眸,略作頷首。
“你的二哥要害你,基地已經被他控制了,我和尹芙姐還有羅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思華年匆匆抬手抹了抹眼睛,簡潔明瞭地將目前的情況告知與唐寧,不過話到一半時,她終究是沒忍心將另一件事全盤托出,“你再堅持一下。”
唐寧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並不接話。
“還有,眼下我的身體裡有個幫他們一起作惡的猥瑣大叔,我為了混進來,會模仿他的言行,你不要覺得奇怪,把我當壞人就好。”
話音未落,一記不期而至的撞擊突然襲上心頭。
思華年只覺一股躁動的力量正叫囂著要從她的體內掙脫而出,當即叫她不由自主地抬其一條胳膊,猛地捂住了腦殼。
唐寧見狀,不禁眉心一斂——他不用開口去問,就已大致猜到了箇中緣由。
“華年。”
“可惡……大叔你別在關鍵時刻出來搗亂啊!”
奈何他難得“深情”的呼喚,對方卻壓根沒把它聽進耳朵裡——思華年兀自捂緊了自個兒的半個腦瓜,努力壓制著一個蠢蠢欲動的靈魂。
小丫頭,別費勁了。乖乖把身體交出來吧!
“不可能……你做夢!”
到底是誰在做夢?啊?本大爺我對你的身體志在必得,你躲不掉的。
“唔……”
“華年……”
眼看著跟前的女孩痛苦地埋低了腦袋,饒是素來處變不驚的唐寧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但是下一刻,他就倏爾睜大了那雙依舊有神的鳳眼。
他眼睜睜地瞅著女孩發了狠似的拿頭去撞了他身下的座椅,清晰無誤地感受到了因扶手與腦門相撞而生出的震動。
而整個世界,彷彿也於這一瞬停滯。
“你……”
“總算安分了……”思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