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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君情仇似海,妾怎不為君分憂,這戲說得在理,只可惜,這世上就算沒有那恨海滔天,家破人亡,我也不忍叫你連累愁苦。”

“只是我不甘心,我放不下,阿召,你說又該如何是好?”

她撫開他皺著眉,迎頭而上,在他身下開出一朵嫣紅的殘花。

宿醉難消,第二日程召棣醒來,只見門隨風動,紗帳曼舞,哪有那心心念念人兒的蹤影?只有床榻間的一抹血紅,觸目驚心。

又過了一月。

一群錦衣華服的世家紈絝常聚花下樓,他們吃喝享樂,不學無術,不知疾苦,一擲千金。在世人眼裡,他們是求無不得的天之驕子。

一公子哥兒搖扇大笑:“這盛櫻大大小小麻煩不斷,可就出了件稀罕事。”

“哦?這世上竟還有你覺得稀奇之物?”

“可不,”那人笑笑答道,“就在咱們身邊。”

“前陣子城主替大公子選幾名侍妾,我去瞧了,模樣還真不錯,誰知剛才百裡挑一,下一刻人就給紅杏出牆了。”

“哦?還有這等事?”

“那人是個戲子,傳說還在花下樓唱過戲,人長得貌美如花,就因為是清白之身才給選來的,誰知,嘖嘖,一進門就給破了身。”

“這綠帽子給大公子戴實了啊!那人是誰?”

“那戲子不肯說。”

“這還了得!城主不得扒了她的皮!”

“哼哼,自然,”那人繼續道,“浸了豬籠,剜了雙目,本想把她毒成活死人,誰知最後一刻她自己咬舌自盡了,城主解氣不成,竟將她鞭屍三百,將頭割下來餵了狗。”

“咎由自取啊!”

一白衣公子起身,抱拳問道:“敢問兄臺,那城主……可是歐陽城主?”

“這盛櫻還有第二人能這般叫麼?自然是他,”那人皺眉,問道,“你這人倒真是稀奇,連城主都不識,還敢在這花下樓下榻,未免太不懂禮。”

“那戲子叫甚名啊?”另一位公子哥湊過來。

“樊謙,謙卑如泥的謙。”

程召棣忽然覺得天旋地轉,那雙帶淚的明眸似乎還在他眼前,衣襟上彷彿還殘餘她留下的香味,好像依然能聽見她說君子謙謙,一如往昔。

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他張嘴一口血吐出來,白著臉倒了下去。

*

程召棣醒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

薛易年走進來,將一個盒子交給他,嘆息道:“相見難免傷懷,我已將她的身骨化作了灰,你且留個紀念罷。”

他捧著那方盒子,默默不語。

“把她埋了,或帶她離開這裡,你……自己決定罷。”說完,拍拍他的肩,薛易年離開了。

人走出房門的那一刻,程召棣忽然失聲痛哭。

*

長平二十三年春,程府宅邸。

程召棣深夜披衣坐於庭院,忽感身上溼漉,原來是夜裡落雨了。

春雨貴如油,潤物細無聲。

他清咳兩聲,連忙招來阿福將椅子撤了,又細心撐了一把傘在墓前,將石碑上的花瓣一一摘去。

阿福稱讚道:“姑娘若知道,心裡定是歡喜。”

程召棣立於房簷前不語。

那微涼的春雨,飄散一地的落花,唯一在冷寂夜裡照亮黑暗的眼眸,跟隨一城風煙駕霧歸去,即使午夜夢迴,金迷紙醉,皆抵不過她溫柔離開的腳步。

他不痛,不敢痛,怕悲傷將他撕碎,黑夜將他吞噬,盛世繁華的倒影剎那成空。他忍,小心翼翼守著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逢場作戲又弄假成真;他等,到底不過櫻落墳冢,青苔叢生,只有寂寞似雪回憶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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