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暢快地大罵時,南陽侯夫婦心裡是什麼滋味。
“哥哥嫂子疼我,我是知道的。”當年的舊事,每每想到,就如同是在大太太的心裡捅刀子。如今年紀大了,有了兒女,又對英國公沒了期盼,大太太竟覺得日子過得鬆快了許多,見自己的嫂子是真心難受,便在一旁噙著淡淡的笑容道,“況當年,哥哥嫂子分了一半的家當給我,如今,日子也過得並不艱難。”嫡枝的一脈,只有她與南陽侯二人,出嫁的時候,她的哥哥咬著牙平分了家財,憑著這些嫁妝,她也不必去靠著那靠不住的國公府,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見大太太微微斂目,錦繡與紅玉便無聲地站在她的身旁。
這些她們參合不了,倒不如做個透明人。
“我們只你一個妹子,怎麼做都是應該的。”福昌郡主按了按眼角,便嘆道,“罷了,不說了,好容易你回來一次,竟是惹你傷心。”她一抬頭,便見到了身上穿得一模一樣的錦繡與紅玉,便是一怔,顯然是覺得這兩個丫頭穿得有些太好了。
方才入府,她只顧著拉著大太太,便沒有看到這兩個丫頭的一身行頭。如今看她們衣襟上掛著珊瑚牌子,脖子上珊瑚項圈,尋常的小姐都沒有這般貴重,便微微皺眉。有心說些什麼,卻見大太太在錦繡給她遞茶時難掩的溫和,想到六姑娘也是這般年歲,便在心中一嘆,強自將滿腹的話嚥了下去,只笑道,“這是新來的丫頭?怎麼不見芳芷蘭芷?”
說起了這個,大太太便露出了幾分笑意。錦繡穩重,紅玉活潑,言談間卻有是一派小孩子的天真可愛,便叫大太太覺得這日子過的還有幾分鮮活氣兒,此時便指著紅玉笑道,“嫂子看看,她是誰?”手中卻將錦繡拉在身邊摩挲。
“這個,倒也有些面善。”福昌郡主細細看了笑嘻嘻的紅玉,便遲疑道,“可是在哪裡見過?”
“是容繡家的丫頭。”大太太便在一旁笑道。
“竟然是她!”福昌郡主便撫掌驚歎道,“她的女孩兒,竟都這麼大了。”之後神色就是一整,嘆道,“當年,也只有她對你忠心了。”當年四個丫頭,叛了一個,走了兩個,她如何能不知道,便對著紅玉招手道,“過來叫我看看。”見紅玉果然走到她的面前,便摸著她的小臉道,“果然與容繡有幾分彷彿。”又問,“你娘可好?”
“有太太在,娘過的很好。”紅玉忙笑道。
果然聽了這個,福昌郡主面上笑意更盛,對大太太道,“也是她離不得你。”之後便冷笑道,“那兩個小蹄子,以為離了你便能將日子過的好了麼?到底敗了家業嫁錯了人,前些年,想著投回咱麼府裡不成,又想著去找你,叫我知道了,連她一家子都丟出了京城,如今還不知在哪裡打饑荒呢!”
“當年便是主僕緣盡,多說何意呢?”大太太便淡淡道。
“我就怕你心軟。”福昌郡主嘆了一聲,面上掃過被大太太拉在身邊的錦繡,微微猶豫,卻還是喚過一個丫頭耳語了幾句。那丫頭聽了便挑簾子出去,不過一會兒便迴轉回來,手中託了一個盤子,上頭是兩份一樣的東西,各有一個精緻小巧的荷包,一副嵌紅寶祥雲紋飾手鐲。這丫頭含笑將這兩樣給福昌郡主過目,便聽她笑道,“前兒外頭獻的,給兩個丫頭玩兒吧。”
紅玉見大太太頷首,便脆生生地道了謝,收了其中一份。那丫頭便將另一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