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住我五姐家,她在城裡。”文光鬥趕忙推辭,跟姑娘不熟,再說他也確實不想走。
“那我先走了,常聯絡啊!”林靜說道。
“好,”文光鬥說,看著林靜瀟灑地上車,車子調頭開出了政府大院。
走出政府大院,一股挫敗感在文光鬥心中油然而生。大學四年,可以說在師院裡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鮮花與掌聲一直陪伴著他,老師愛護,同學尊敬,經理器重,同事羨慕,那時,他經常與尼亮議論,“科級幹部算什麼?既然從政,就要當市級幹部。”他說的市級,是雲海這個地級市,而不是龍城這個縣級市。
可是現實太殘酷,在一個股級的調配科科長面前,他都無能為力,還要低眉順眼,下面,馬上還要為到那個鄉鎮工作苦思對策,而鄉鎮,在大學裡都是他不屑一談的。此時,年輕人那種不經世事的狂妄與自傲開始土崩瓦解,或許這就是成熟的開始,誰卸下輕狂無知最早,誰就會快步前進,誰就會成熟進步得最快。
文光鬥漫無目的地往家走著,回到五姐家,已是將近十二點鐘。五姐與五姐夫中午不會回來吃飯,他回到家開啟冰箱,冰箱裡除了幾罐飲料,空空如也。五姐與五姐夫忙著生意,兩人自己做飯的時候很少。
這時,電話響了。五姐的聲音在那邊響起來,“六兒,我給你叫了份外賣,等會送過去。晚上老姐再好好請請你。”
放下電話一會兒,外賣就送到了,文光鬥開啟一看,一盒白白的米飯,上面澆著魚香肉絲,外加兩個雞腿,走了一上午,確實餓了,他風捲殘雲般消滅了這些食物。
中午,看著電視,文光鬥不由睡意上湧,他索性小睡了一會兒。朦朦朧朧中夢到女友鄭佳卓走過來,看了他一眼,又走開了。文光鬥上前去拉,但始終拉不住她,看著她越走越遠,文光鬥心裡很著急,越急越是拉不住她的手,這時,下課的鈴聲突然響起來,文光鬥一下子醒了。
那裡是什麼下課鈴聲,原來是放在茶几上的電話突然響了,他一看,是四姐夫的電話,再看看掛在牆上的鐘,已是將近下午四點,上午剛去過,下午就來電話,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
文光鬥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四姐夫的聲音,他聲音壓得很低,有些慌亂,“六兒,分配方案下午已經定了,明天下午可能要上常委會。”
“姐夫,分得不好嗎?”略為慌亂,文光鬥馬上壓住心緒,很平靜地問道。慌亂過後,馬上平靜下來,這不是一天半天的功夫,除了在事上磨鍊外,大多要歸功於他熟讀王陽明著作的結果,書中“致良知”、“知行合一”、“心外無物”等觀點對他影響深遠,而陽明先生提倡靜心始於靜座等觀點,他也極力效仿,自覺靜座後心平靜了許多,遇事不再慌張失措。
“可能很不理想,具體人家沒說,”姐夫停頓了一會又說,“六兒,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想必是姐夫得到信,馬上給文光鬥打了電話,他也怕在四姐那說不過去,在大伯那說不過去。
“謝謝你,姐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文光鬥開了句玩笑。
放下電話,四姐夫在電話那邊不禁有些慚愧,論年紀,他比文光斗大多了,論經歷,參加工作也早得多,論關心,這事事關文光鬥個人的前途,文光鬥能夠很平靜地面對,是他沒想到的,對自己剛才的慌亂,他不禁有些臉紅,而對這個堂內弟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甚至有些敬佩。
接完電話,文光鬥也在想,“今天有點晚了,明天上午一定要馬上行動,或許可以力挽狂瀾,否則,只能聽天由命,呵,我文光鬥可不是個聽天由命的人啊?”他的思惟跳躍得很快,“馬上要上常委會了,還是有人知道,呵呵,有人知道就不是秘密,就可能發生變化,我要做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