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梁子民,身為官員之家的女郎,世受國恩,當此之時,是否應該拋卻自己的小算計,以君父為重呢?任八娘子,昭君出塞歷來傳為美談,那才是令人敬佩的奇女子,你說是不是?”
範瑗不禁動了怒。
你們的女兒不想和親,就想勸我的女兒以國家、家族、君父為重了?無恥之極。那北魏三皇子已經當眾向任家求過婚,阿令的父親已經當著皇帝陛下、南朝官員、北朝使臣的面嚴正拒絕過了,難道你們是瞎子是聾子,這些明擺著的事情看不見也聽不見麼?我們已經一口回絕了,毫無緩和餘地,你們竟然還有臉這般義正辭嚴的重新提起和親。
呸,安上這麼頂大帽子,扣著這麼個名義,我們便會改變主意不成?
範瑗揚眉,正要開口說話,任江城衝她輕輕擺了擺手。
範瑗會意,忍著一口氣,暫時沒有說話。
任江城彬彬有禮,“太子妃殿下,王妃殿下,兩位有沒有想過,和談是關係到兩國邦交的大事,故此會由陛下差遣朝中重臣出面和北朝使臣慎重談判,來回磋商,而和親只不過是和談之後的一件小事,根本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太子妃和會稽王妃同時一怔。
這困擾她們多時、令得她們無限煩惱苦悶的和親,在任江城看來,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麼?
“和親怎會微不足道?”太子妃板起臉,不悅冷酷王子的至尊公主。
任江城自信滿滿,“我大梁不欠北魏什麼,更不欠元繹一位王妃。太子妃殿下,王妃殿下,以我的淺見……”
她正要侃侃而談,給太子妃和會稽王妃出個好主意,太子妃卻皺起眉頭,不高興的訓斥道:“和談大事,是你能懂得的麼?”會稽王妃亦是冷笑,“任八娘子,你為了逃避和親,還真是什麼危言聳聽的話都敢說呢。依我說,你還是不要在這裡高談闊論,妄圖留在建康安享尊榮,置君父家族的安危於不顧。你啊,還是安安份份的和親去吧!”
任江城揚眉,明眸之中閃過怒意。
這兩位尊貴的王妃還真是剛愎自用、不聽良言,根本不聽人把話說完,便要強逞威風了!
範瑗騰地站起身,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太子妃和會稽王妃這是何意?強逼我家八娘和親麼?”
“誰敢強逼八娘和親?”外面傳來一個蒼老威嚴卻又豪邁渾厚的男子聲音。
太子妃和會稽王妃沒想到有人敢在東宮喧譁,同時驚怒站起身,“大膽!宮禁重地,誰敢擅闖!”
黑壓壓一群衛兵如眾星捧月般圍著位精神攫爍、氣慨非凡的男子進來了。這男子看樣貌已經不年輕,約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可是目光如電,炯炯有神,身穿盔甲,威武雄壯,氣勢如雲,令人不敢直視。
“快,將這匪人拿下,速速拿下!”會稽王妃厲聲吩咐東宮衛兵、宮人,“諸位奮勇拿人,定有重賞!”
“拿下這匪人,賞金千斤!這是哪裡來的匪人,竟敢……竟敢擅闖東宮……”太子妃強自鎮靜,可是說話聲音已經發抖了,上牙齒和下牙齒打起架。她是做夢也沒想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帶兵闖入東宮,闖到她的面前!
“闖東宮怎麼了?本王若高興,皇帝的建章宮也照樣闖了!”那身著盔甲的老年男子威風凜凜的在殿中掃視一圈,雙手叉腰,縱聲大笑。
太子妃和會稽王妃聽到他自稱“本王”,更是驚駭不已,“他……他究竟是誰……”
其實這人的身份一點也不難猜,可她倆突然之間面臨這種情形,腦子已經發昏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想到。
範瑗看到這人,卻已是笑吟吟的了。
任江城愕然片刻,便猜到了這人的身份,好奇之極,悄悄看了他好幾眼。
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