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喚兩聲,活像是來遊覽參觀的。
“阿嬌阿嬌,此禽……”因錦雞掙扎得太厲害,劉徹先手忙腳亂鎮壓完反抗雞,才抬頭和殿中人說話。
可憐的竇貴女如墜十里迷霧,目瞪口呆:“大王……汝?汝?”
阿嬌瞧瞧野鴨,瞅瞅錦雞,再看看滿頭大汗的膠東王表兄;抿抿嘴角,靜待。
“弟君……”膠西王低沉磁性的聲線蓋過章武侯貴女結結巴巴的話語,橫空而出:“弟君,何來?”
劉徹顯然沒料到會在此時此地遇上劉端,站直了,挑挑眉反問一句:“阿兄……何來?”
“為兄……拜謁大母。”膠西王笑眯眯答道。
‘那為啥坐這兒?祖母太后又不在東殿?’劉徹腹誹不止,口中卻依舊客客氣氣:“徹亦然,亦然……呃?”
“嘎……嘎……嘎嘎嘎!”
飽覽宮廷風光的鴨子精神上享受夠了,想要順便解決下生理問題,一抬腳蹼,於東殿光亮可鑑的地板上留下泡‘到此一遊’標記。
阿嬌見了,臉頓時一白,情不自禁往後縮縮。
“大王!”竇貴女想吐不敢吐,都快暈過去了。
“孽畜!”劉徹惱火地咆哮,先把雞事不知的那隻放地上,騰出手來收拾一雞一鴨兩造反派。
三下五除二,搞定!
兩隻倒黴雞鴨被反扭了翅膀,和昏迷雞仍在一起。幾個宦官小跑著捧著墩布奔來,神速抹去地上的汙漬。
膠東王整整頭上有些歪斜的弁冠,抖抖武弁服的袍袖,笑容可掬:“高苑至帝鄉,其趨也速,其來也急,兄長王膠西,誠不辭勞苦也!”
‘哦?這是在嘲笑我在其位……卻不謀其政?死小子!’
劉端打懷中摸出把水晶扇骨的綢扇,‘啪’地一聲展開,悠哉悠哉搖著道:“忠乎?孝乎?大母父母建在,為人子人孫……當承歡膝下,以盡孝道。”
‘好一個拿孝道做藉口!’
劉徹心有不甘,一時卻想不到反駁的說辭。
扯動表姐的衣袖,阿嬌下巴向兩個表兄點點:‘看看,看看,又對上了。’
章武侯貴女手撐太陽穴,頭痛。
摺扇‘唰’地合攏!
劉端拿扇頭點著手心,滿臉關切地問道:“弟君,膠東王,不知即墨城牆之高曰幾何?”
一聽這話,阿嬌舉手抬袖,在廣袖後翻個大大的白眼。
‘一針見血呀!膠東王至今連京城都未出過半步,到哪裡去知道膠東都城的城牆細節?’竇表姐則幾乎□出聲:‘這下……不得善了啦!’
劉徹立起眼睛,嘴角冷冷一扯,正要說些什麼反駁;冷不丁的,腳邊從進門起就一直昏迷的那隻錦雞突然醒了。
大概是被眼前那麼多人類嚇到了,野雞不停地“咕咕”“呱呱”大叫,撲稜起兩隻帶傷的翅膀在宮室內連跳帶飛,雞毛亂飄,激起一片驚呼。
殿內眾侍從見到不妙,急忙合力捉拿。
偏偏這野雞不知是迴光返照還是怎麼的,精神頭倍兒旺盛,速度奇快;拼著股狠勁,竟成功突破宮人們的圍追堵截,直逼兩位貴女的座席……
“呀!阿嬌,阿嬌……”竇表姐嚇得尖叫,拉了妹妹就想逃,看瘋雞尖嘴利爪一路撓傷好幾個宦官,太嚇人了。
阿嬌不驚,不動;
扣回表姐的手輕輕拍,衝側前方的膠西王表兄甜甜一笑——有端表兄在,有什麼好怕?
經表妹提醒,竇貴女這才醒過來;
怯怯地瞄瞄膠西王,見劉端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樣子,才稍稍寬心守在原地。
向後微微側頭,劉端篤悠悠地放下摺扇;從左袖中掏出副長絲巾,展開來折為雙層,成方方正正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