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該和羅老三談一談。”他暗暗想著,自己加入的畢竟只是大風武館,並不是虎威幫,只要嚴守底線,未必會被捲入爭鬥中,退一萬步講,即便真的無法避開幫會的征戰,自己也大可抽身離開,大不了重新回到山裡。
“救我……來人……”低沉的呻吟聲打斷了冷七情的思緒,山裡的規矩,不管認不認識,只要有人呼救,決不允許坐視不理,否則這一回是你不救別人,下一回就有可能是別人對你見死不救。撥開前面的草叢,冷七情快步向前,片刻之後,一個倒伏在樹下的黑衣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是外傷。”除了採藥,冷七情還是遠近幾十裡內小有名氣的草藥郎中,一打眼就看出黑衣人並非被山裡的蛇蟲咬傷,而是受了刀劍之類的外傷。一邊急匆匆向黑衣人跑去,一邊從懷裡取出自己獨門秘製的刀傷藥。
“老兄,堅持住,我先替你止血,然後送你去城裡找郎中……”冷七情硬生生咽回了下面的話,看著對方的傷勢,一顆心涼了一大半。
黑衣人的後背上,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左肩斜斜延伸到右胯,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已經浸透了他的全身還有身下的泥土,稍有常識的人就能看得出,除非是神仙下界,否則沒人能就得了他。
“拜託……”黑衣人的神志已經有些不清,吃力地抬起頭,沒有焦距的雙眼茫然注視著前方,拼命把手裡拿著的一張獸皮遞向前面:“戰神寶藏……藏寶圖,交給……”聲音越來越弱,突然頭一垂,再也沒有了聲息。
“你們分散開搜尋,那小子中了致命一刀,一定跑不遠的。”黑衣人斷氣的同時,一聲呼喝從山坡的另外一側傳來,隨即是一連串應是的聲音,個個中氣十足,顯然都是些練過武的人。冷七情悚然一驚,來不及細想,一把從黑衣人手中取過那張獸皮,隨即拿起藥鋤,飛快向一邊的密林掠去。
剛剛離開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一幫身穿黃色衣衫的漢子已經趕到了黑衣人屍首邊。“東西不見了,”其中一個漢子蹲下去仔細檢查了一遍屍首和周邊的痕跡,而後肯定地說道:“死的時間不超過半柱香,拿走東西的人是向西面逃的,輕功頗為了得,應該有戰氣境二三層的修為。”
“追上去,死活勿論。”為首的漢子眼中寒芒暴射,冷冷地說道,隨著他的命令,十幾條漢子紛紛展開輕功,向冷七情逃走的方向追去。
青屏山雖然不大,方圓也有近千里,其中不乏高山峻嶺,叢林湍流,在這種地方,想要追上一個從小就在山裡採藥,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的人,談何容易。捉迷藏似地兜了幾個大圈子,重新回到原地的黃衣人無不臉色鐵青,任務失敗的挫折感和受到戲弄的惱怒交織在一起,每個人的心裡都憋著一團火。
“此人對這山林非常瞭解,想必是常住山中之人。”為首的漢子心機不差,並沒有被怒火衝昏頭,冷靜地分析著,“以他對地形的瞭解,完全可以在逃亡途中臨時佈置下陷阱阻擊我們,卻並沒有這樣做,顯然並不習慣與人爭鬥,應該不是久走江湖之人,或者從江湖退隱已久,不願沾染血腥。給虎威幫發信,詢問他們附近山村是否有武功不凡的上述兩種人,再讓他們派熟悉這一帶情況的人來。”
“遵命。”先前探察痕跡的漢子躬身應命,片刻之後,一隻腳上幫著竹管的飛鷹沖天而起,飛向十幾裡外的洛寧縣。
冷七情對山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成功擺脫了追兵的他,在第一時間回到了村裡。“這地方不能待了,”他邊走邊想道:“我得馬上找到羅老三談妥去大風武館的事,然後儘快帶著美娘和孩子搬到縣城去。”
黑衣人臨終前的話語焉不詳,但幾個關鍵詞冷七情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戰神寶藏,藏寶圖,光是這七個字,就足以令他心跳加快——普天之下,又有誰不知道戰帝,不知道戰帝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