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融,化作一道滾燙火線順流直下。片刻間楊昭只覺有股異樣熱流從體內爆發,沿著奇經八脈與十二正經,迴圈往復。不住流動。熱流連續運轉三十六小周天,有若萬流歸宗匯聚丹田。本身修煉的易經玄鑑真氣,受其吸引而形成螺旋氣團不住旋轉,果然大有好處。行功半晌,楊昭猛地睜開雙眼,身體自然而然離開床塌,向外急速躍彈而開。堪堪將要撞上房間牆壁,陡然凌空一個轉折,輕飄飄降落地面。由衷讚道:“好東西。”
“自然是好東西。唐門犧牲了上百條人命,才勉強得到區區五枚的血菩提,怎麼能不好?”唐鍾情由衷感慨,隨即起身走到牆邊開啟櫃子,取出套衣服,恭恭敬敬道:“小王爺,賤妾服侍您更衣。”
楊昭點點頭,當下大大方方,任由唐鍾情幫忙自己穿好衣服,笑道:“嬸嬸,請帶路吧。”
唐鍾情恭恭敬敬應聲起身,不向外走,反引領楊昭徑直走到樓下的小客廳。廳內陳設雖簡單卻雅緻,尤其堂上擺放的那盤茉莉花,更是鮮豔欲滴。但茉莉花夏季才會開花,現在還不過初春,卻又怎麼就開了?楊昭心中好奇,於是走近看看。卻原來那盤茉莉,竟是以水晶和各式顏色的寶石鑲嵌而成。
唐鍾情微微一笑,捧起花盤,卻在承託花盤的石基上按了幾下。機關發動,腳邊的石板隨即無聲無息地滑開,現出條黑黝黝的地道來。唐鍾情當先走下,楊昭緊隨跟上。沒走得幾步,只聽石壁內一陣機關動作之聲,出口處的石板已經自動掩上。
沿著蜿蜒漫長的地道,兩人在黑暗中走了好半晌。忽然間前方豁然開朗,卻是間小小石室。唐鍾情打起火摺子點亮油燈,隨手在牆邊一按,立刻現出兩排黃豆般的小洞來。立刻就聽有人聲從頭頂飄下,吩咐道:“你們都退下。沒我命令,不得進來打擾。”聲音清朗,語氣威嚴,楊昭聽得清清楚楚,正是自己的親生叔叔,蜀王楊秀。
蜀王發話,隨侍在側的婢女太監登時齊聲應了句是,恭身退下。身邊的王府長史唐稷學隨即站起,手執酒壺親自替席間眾人滿滿斟上了酒。楊秀率先舉杯,眾人連忙起身謝過,仰首各自飲盡。
酒過三巡,忽然只聽遠處隱約傳來“邦、邦、邦,當、當、當~”的更鼓之聲。原來卻已經是三更時分了。只是屋外依舊大雨滂沱,那更鼓聲混雜在雨點中,顯得頗是模糊。楊秀不由得感嘆道:“驚蟄已過,再有幾個時辰,便是龍抬頭的正日了。春雨甘霖,本來來得也正是時候。但雨勢已然下了整天,非但不止,看樣子反倒越來越大,卻惟恐過猶不及,將會傷及禾苗啊。”
席間有把清朗聲音應聲道:“王爺宅心仁厚,關愛百姓。益州地方自打得王爺出鎮以來,雖則未嘗年年風調雨順,但市肆百業亦盡皆日益繁榮。成都城內,更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與舊朝時相比,當真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喻了。俗話說得好。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益州得有王爺,正是佔盡了人和。即使今年雨水稍有不調,但想必也是無礙的。”
楊昭在下面石室裡聽得暗暗好笑,心想這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馬屁精轉世,難為他居然可以當眾說出這種話來,當真極品得可以。忽然覺唐鍾情緊貼著自己身體,就耳低聲道:“說話這人,是青城派掌門風夜雨。性格雖然有些趨炎附勢,但一手歸元劍法,卻十分厲害。”耳鬢撕磨,軟語柔聲,楊昭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蕩。點點頭,卻又凝神細聽。
石室上面的楊秀謙遜道:“些許苦勞,不足掛齒。本王既然受了父皇重託,無論為著家國公私,自然也該效法諸葛武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此,方是為君父臣子之道。要知道,我大隋開國未久,二十年來雖然賴父皇英明,四海總算昇平。但內憂外患,亦復不少。唉~本王每逢想及此處,總是夤夜不能成眠。卻只恨自己力量不足,無能替父皇分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