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龍椅上的習陵穿著長公主的朝服冷冷地看著下方的一切,唯有站在她旁邊的秦鷲才能看得到她寬大的袍袖下因憤怒而顫抖著的手。
“都給我住口!”
習陵大喝一聲,竟是帶上了七分內力,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那憤怒的呵斥聲音久久迴盪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滿朝文武低頭不語,荊漠北看好戲般地抬頭看著龍椅上的人。
“我皇兄可還沒死呢!就算另立儲君那也是百年之後!”
習陵氣的過了反而笑了起來,站起來手指著這些人,冷厲的目光一個個掃過去,最後留在荊漠北身上。
“國將不國?剛才是誰說的這句話?”
底下一片靜寂無聲,片刻後習陵又沉著聲音問了一遍。
“是誰說的?”
這時站在荊漠北那列的一個大臣站了出來,留著黑鬚,四十多歲的樣子,一派文人氣息,此刻那張溫和的臉上帶著幾分輕狂地抬頭看向皇位上的人。
“是臣說的,臣以為女子終究該是相夫教子,我堂堂坤域皇室皇子王孫無數,怎能以國事耽誤長公主的終身大事?且陛下龍體有恙,坤域正處為難之際……”
他每說一句,習陵的臉就寒一分,荊漠北臉上的狂妄便更勝一分。
縱是蕭唯遠也忍不住大斥一句,“放肆!”
“果真是放肆!”
這一句“放肆”之後,習陵忽然朝下方伸出一隻手來,那寬大的袖子裡突然躥出一道蛇一樣的東西,以快的看不清的速度飛向了荊漠北面門。
荊漠北一驚,看著那飛來的東西泛著點點銀光以為有毒,連忙朝旁邊一讓。
也就是這麼一讓,讓他身後的那個站出來的大臣完全暴露在了那蛇形物之前。
那蛇一樣的東西一下纏上了他的脖子,銀光閃爍過後只聽得“嗤”一聲,隨後便是淒厲的慘叫。
“啊!”
那人就那麼活生生地被割下了頭顱,鮮血灑了一地,斷裂的脖子處還在一股股地往外冒血,那沒了頭的身子猛的一顫倒了下去,攤在血泊裡時還微微抽搐著,看著觸目驚心!
在場的除了幾個武將外都是沒上過沙場文人,有的人直接看傻了,有的人反應過來扶著柱子吐的昏天黑地。
最冷靜地唯有皇位之上的人,習陵面無表情地將武器收回袖中,輕哼了聲看向荊漠北,“鎮北侯怎麼就躲讓了呢?畢竟徐大人還是為你說話的人,你怎的不救他一命呢?”
這話一說出來儼然已經是撕破臉皮了,眾人隱隱意識到長公主這是要正式宣戰了,看來是因為那帝侯李驍鶴要回來有了底氣了。
荊漠北陰沉著臉瞪向皇位上的年輕女子,恨不得衝上去殺了了之。
“國將不國?哼!那也是因為臣已不臣!”習陵冷哼一聲,上前幾步冷眼俯視著下面神色惶恐的大臣們。
“另立儲君?我皇兄當年為立下汗馬功勞之時爾等為何不說這句話?女子就該相夫教子?帝侯當年為我坤域南征北戰之時爾等怎麼不說這句話!”
“我永安今日站在這金鑾大殿上告訴你們,只要我皇兄一日不死,這坤域便是滄瀾的坤域,這江山就是我南家的江山!誰也別想染指!”
眾臣皆齊齊拜下告罪,唯有荊漠北冷冷地站在那裡,最終被人拽著跪了下來。
“先帝在位時便封帝侯為諸侯之首,與帝王同等,在皇兄醒來之前,一切事宜都等帝侯回來再提,違者便如今日之下場!”
習陵說完便拂袖而去,秦鷲抬手讓人處理了那屍體,不等內侍喊退朝他便趕緊跟了上去。
還沒走幾步便聽到拐角處傳來一陣陣嘔吐聲,秦鷲心裡揪的發疼,走上前果然看到了那個扶著牆拼命嘔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