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把面撈到海碗裡,澆上骨湯,撒了蔥花。她把面端給他,又煎了個荷包蛋。
二人在桌邊相對而坐。
葉臻覺得,看他吃麵實在是一件滿足的事。過去數年間,倒是她時常吃他做的飯,也不知他看著她吃飯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自己吃相不算斯文,而他吃得快卻一絲聲響不聞——她浪蕩江湖慣了隨性得很,他雖離了軍營多年身上還是帶著從軍的影子。
“面很好吃。”他很快地吃完了,笑說,“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陽春麵?”
“嗯哼。去年專門跟江州一個老師傅學的。”葉臻收拾著碗筷,見他主動要洗,也沒有推辭。她把炊帚遞給他,又說,“老吃你做的,想著哪天有機會回你一頓。”
二人又閒談了幾句,玄天承忽然停了動作,說:“那天……我雖是燒糊塗了,但我說的是真話。”
葉臻不料他提起此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片刻只“嗯”了一聲。
玄天承看她情態,猜她心中只怕又胡思亂想,暗道今日這趟果真是來對了。他又說:“那時,還是你體諒我更多些,我卻不能講出更多理由,思來想去,總覺得欠你一個說法。這些話,清醒的時候說開的好。”
葉臻忽地有些緊張,“你說。”
玄天承鄭重道:“我是真心喜歡你。我已向陛下請婚,如果你也願意,我想把你娶回家。”他說完,也有些緊張,咬著嘴唇,小心卻又滿懷期待地去看她的神色。叱吒風雲的鎮北侯,竟也有這種窘迫的時候。
葉臻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腦中隆隆的,都有些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你……你真是……”她一張臉漲得通紅,漸漸顯出羞惱之色。
“我……我不是在逼你,沒有讓你馬上成親的意思。我就是……”玄天承愣了下,眸中光微微黯淡了,“還是……你不願意?”
“你這……你這算什麼說法啊!”葉臻跺了跺腳,別過頭去,“這就求婚了,哪有這樣的……”
他跟她求婚,她震驚之餘,當然是很激動的,也感動於他的擔當,他願意給一個保證。
可是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原因主要在她。
她當然知道,這其實沒什麼稀奇,大多數人都是盲婚啞嫁,若是碰到鎮北侯這樣的兒郎求娶,做夢都得笑醒。可是她跟姜堯聊過,知道他們那裡的男女在成婚前都需要經過很長時間的交往,在對彼此都十分了解的情況下才定下終身。
而她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大部分時候,他對她來說更像是保護者與引路者,她在他面前沒有秘密可言。而她對他一知半解,連他究竟有幾個身份都不知道。他連泱泱的事都難以解釋,還有多少秘密瞞著她?他們並不對等,但她渴望的是心意相通並肩前行的愛。況且她血仇未報,身份尷尬,怎能在此時提起婚事?
玄天承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去,說:“抱歉,是我操之過急。”
“我沒有不願意。”葉臻忙道。她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我只是覺得太快了。可能對你來說,你想了很多次娶我。”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頗為自嘲。她早該看出來了,他對她,分明就是蓄謀已久。她索性坦白,將自己一貫來的小心思都說了出來。“可我之前從未考慮過這件事。我以前雖然能夠感覺到你對我的心思,但我總騙自己說,那些都是因為泱泱,而我身負血仇,與你並不相配。我的未來裡,是我孑然一身,或者隨便嫁個人,反正跟你沒關係。”
她用的是“騙”這個字,玄天承眸光微微亮了起來,繼而又因為她後來說的話而心疼。他試探著伸手抱住了她,見她沒有抗拒,便又抱緊了些,喃喃道:“娶你這件事,我的確想了很多次。要不是那天一時衝動,我還在想,怎樣跟你說,才不會嚇到你。”
“你都說泱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