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彎起嘴角。
葉臻摸了幾下,摸出兩塊奶糖遞給他,“喏。”
年少相識,她早知道他愛吃糖,從此身上常年帶著各色的糖,出門在外,也時不時順手帶一包回來。卻直到上次他跟她講暗香疏影的事,她才知道緣故。
寧壽宮,在他心裡應當是很複雜沉重的存在吧?還有白家的事……他就是一團迷霧。可葉臻知道,她就是被這一團迷霧吸引,從此沉淪無法自拔,隨著逐漸的靠近,越發覺得他是一尊琉璃,美麗卻易碎。而這琉璃獨屬於她。在他們兩人的世界之外,他在她眼中是巍峨的高山,風雨難催。
玄天承接過了糖,眉目間笑意暖融。他拆了糖紙把糖含在嘴裡,甜絲絲的味道撫平了心脈的疼痛。他暗自調理著氣息,心道萬不能讓她看出端倪來,便說:“不怎麼暈了,別擔心。”
葉臻點點頭,卻沒有放下心來。其實她看出他不單純是頭暈,心裡著急,但猶豫著沒有問出口,只做不知,不由分說將他手裡沉重的籃子搶了過來。在他出言之前,蹦跳著往前走出幾步,回身笑盈盈道:“那就走吧!”
葉臻本以為他出城祭拜後還是要回渝川,沒想到他還是回了凌花閣。她自己因為避嫌,在官員們搬走前,儘量不往凌花閣去,於是便回了隔壁無極閣的聯絡點李員外府。
二人在照壁前分開,各自前行。
葉臻又去看了四一。這位前死士真的是犟氣得很,非說自己傷好了要跟著她,葉臻什麼也沒說,只是沒有留手地跟他打了一架,在他傷痛難忍之時收了手,扶住他,輕聲說:“你現在這樣,怎麼保護我?你聽話,在這裡好好養傷。”
四一垂下頭,啞聲說:“屬下想要將功贖罪。”
“罪不罪過的,我們以後再說。”葉臻見他這樣,只好道,“你想為我做事,也有的是機會。”
這時,霍楓在門外探進頭來,“小姐,有空嗎?”
“有,等我片刻。”葉臻應了一聲,扶著四一坐回床上,沒有錯過他眼中閃過的羨慕渴望的光,便說,“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但是,只有你把傷養好了,打得過我了,我才會告訴你任務是什麼。”
四一訥訥道了聲是。
葉臻安撫好他,便疾步朝門外走去。霍楓跟上她的腳步,邊走邊道:“屬下帶人到了蟒縣,果真看見了鎮北侯的人,還有益州指揮使夏將軍的人,小姐真是神機妙算!”
“果然,他也想到了……果然如此。”葉臻喃喃道,眸色剎那變得冷冽,“將此事送呈上京報備,你帶霍家人馬,去助鎮北侯一臂之力。”
霍家本是盜墓世家,不知為何被女帝收為麾下,霍楓這個一呼百應的少主,也心甘情願為她效力。
又如擅長偽裝和醫毒的青氏兄妹,還有那天在臥龍山中勇敢機靈忠心的葛三等人。
葉臻不由感嘆,女帝雖只給她派了十個影衛,但實際上卻是給了她無數的助力和後盾。
霍楓領命前去,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葉臻在院子裡也能聽到街上洶湧的人聲,聽說是大家都去看兇手的審判了。
葉臻自從那日與方榆密謀劫獄之後再沒有跟他見過面,但早上也從凌花閣聽說了宣判的事。
彼時,她遠遠看著寒軒的人在死者靈前痛哭流涕,連阿戌也在旁人攙扶下長跪祈福,兇手被押來時,若非官差攔著,他們就要撲上去和兇手拼命。
他們本是孤兒,死去的都是他們的骨肉至親。而這些落網的所謂的兇手,只是高位上游戲之人拋棄的棋子。
葉臻去泗水,固然是為了問姜堯槍的事情、調查青城山,可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寒軒眾人。
她只能讓他們一直矇在鼓裡,讓他們的仇恨隨著“兇手”的落網而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