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蘭確實非常清楚,她的芳心狂跳,兩頰似火,破產的打擊,幽蘭館被毀的苦惱,都已經被心頭的甜蜜所取代。這個年輕人前程似錦,卻肯為自己如此拼命,自己還有什麼不能給他的?
唇齒糾纏,這次是馬湘蘭採取了主動,又服侍著范進躺下,在他耳邊道:“妾身學過些推拿之術,你閉上眼睛,我為你鬆鬆筋骨再去衙門工作,保證你有精神。等到了晚上,我來伺候你,上次我吃醉了酒,諸般手段未曾施展。今天晚上我要使出周身解數,洞玄子三十六式,定讓退思比神仙還逍遙。”
窗外,一群女人你爭我搶的向房間裡偷看,看到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的樣子,有人不住竊笑,有人小聲嘀咕著等薛五回來該怎麼算,更多的女子卻是露出幾許羨慕之色,小聲嘀咕著:“四娘這回可千萬別再犯糊塗,這個男人比王稚登那老頭子強多了……”
第四百一十章 高抬貴手
幽蘭館被燒成白地這事,在江寧鬧得很兇。雖然其生意大不如前,但馬湘蘭總是社交圈子裡的名人,幽蘭館也曾是江寧有名的銷金窟。這麼個場子所燒就燒了,還連累周邊的幾家行院被燒,連累整個江寧花界都受了挫折,於江寧的男性富人而言,顯然是個極大影響。
這麼大的事自然瞞不下來,不管官府怎麼說,真相如何,百姓心裡都有數。隨著時間推移,百姓於當日衝突細節瞭解漸多,比如馮邦寧是因為在楊家被范進打了心有不甘,試圖透過報復馬湘蘭報復范進,而范進又把他的爪牙抓了大半的事,成了江寧城內交談的熱點。
徐維志所開的幾家茶樓內,一早起來便熱鬧非常。衣冠楚楚的文士與衣衫考究的商賈,還有些著常服的官員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小聲交談著。除了少數對於時正毫無興趣,只關注於遊戲的人之外,大多數人並沒有動桌遊或是棋子,全都關注著這場爭鬥的結果和局勢的變化。
“錦衣衙門去上元縣兩次,都碰了釘子。雖然有錦衣衛的人,聚眾的罪名可以免除,但是尋釁滋事的罪名還在,上元縣沒打算放人。還有幽蘭館被燒的案子,馬湘蘭寫了狀子上告,直接投到了府裡。範大老爺說那些人是縱火同謀,因此不能隨便釋放。”
“馬四娘這是越衙了?”
“自然是越衙。江寧縣還求著她越衙呢,這狀紙交到縣裡倒不好辦,張居正和馮保,他惹得起誰?這燙手饅首早丟出去早好,誰願意捧在手裡?”
“話是這麼說,這縱火是在江寧不是在上元,范進總不能跨縣吧?”
“他就咬死了這些人是縱火同謀,江寧縣又不能來上元縣要人,王京兆又是有名的和稀泥,眼下是看不出結果來。人固然放不掉,這案子怕也沒那麼容易過去。馮邦寧不承認放火,馬湘蘭這邊咬死了是他放火,最後估計又是糊塗官司。府裡破出一筆鈔,買得馬湘蘭不告就是。這婆娘本就不好惹,現在和範大老爺姘上,就更不好對付了。”
“別亂說話,什麼叫姘上,人家兩又沒住一起。”
“你沒聽說?範大老爺為了救馬湘蘭動了真火,親自到上元縣境上去接應,當場三拳打翻四個打手,把馬四娘扛回的衙門,當晚上便是一場神女會襄王。現在又在上元縣選地皮,準備蓋一座酒樓,名字叫幽蘭居。你們聽聽,這不等於是幽蘭館搬家了?”
“那馮邦寧?”
“眼下連人影都看不見,誰知道在哪?不過早晚肯定還會出來,總不可能就吃這啞巴虧,那就不像馮太歲的作風了。再說他手下的人還在縣衙門裡關著,他要不能把自己人保出來,將來誰還肯隨他廝混?”
對於這場衝突,大多數江寧人都是抱著這種看熱鬧的態度。於感情上他們更親近於提出了牛痘的范進,可是在這場勝負較量中,誰贏他們都沒意見。尤其是在江寧官場上,科道言官彷彿集體失明,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