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的道:“就開始嫌棄我啦!說當初相親就是看上我一身肌肉,結果一結婚我就發胖了,說我是騙婚呢……”
一粒炸花生從廚房飛出來,準確無誤的擊在老劉的頭上。
老劉趕忙大聲說:“哎,哎,小廖,你現在在帝都混得怎麼樣啊?我瞧著不錯啊!”
廖遠笑得眼睛都彎了……
等到飯菜上桌,才知道老劉說“伙食變好了”是什麼意思。
以前他們倆都住在學校裡,一日三餐都是吃學校食堂。食堂的飯菜什麼水平,不用說也知道了。
現在老劉結婚了,他這小師母看著瘦瘦小小的,廚藝上卻很有天分。廖遠自己也是個烹飪小能手兒,一嘗就知道這裡面的用心。
老劉啊,有福氣。
老劉拽著廖遠喝酒,他們這裡的風俗就是這樣,小師母也不攔著他們。推杯換盞的,就話起了當年。
廖遠就說起來,在帝都靠著臉蛋和身材混飯吃,就感謝起老劉來了。
老劉卻說:“要說這個,你真正該謝的人不是我。是吳老師。”
廖遠聞言,不由得愣了。
“當時吳老師是你班主任對吧。她就來找我,說班裡那個住宿的孩子,家庭有點問題,但小孩是個好孩子。她怕你閒的沒事幹,被那些壞孩子帶壞了。她就託付我,讓我看著你點。我當時不也住宿舍裡呢嗎,成天我也沒事,就是健身,鍛鍊。她就拜託我,讓我帶著你一起。我反正也沒事啊,多個伴一起健身也正好。就這麼著三年就下來了。嗖嗖的時間就過去了啊,你看看你現在,穿得這帥,我都不認識你了快……”
老劉喝多了,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廖遠後來卻一直沒再說話。
他從老劉家出來後,走在寒意襲人的街道上,還想著老劉告訴他的事情。
吳老師……他印象其實不是特別深。因為吳老師只在高一那一年做了他們班的班主任,到了高二,他們就換班主任了。而且吳老師也不教他們班了。除了在樓道里碰見,叫一聲“老師”之外,他和她,幾乎就沒什麼接觸了。
就是在她擔任他班主任的那一年裡,她待他,也跟待別的學生沒什麼兩樣。
他是真的不知道,在他人生最容易生變的時候,吳老師擔任瞭如此重要的一個角色。
他在夜色中回想了起來。那時候,學校附近有一些無業青年,跟一些在校學生混在一起,抽菸喝酒的,做些地痞流氓做的事情。
那裡面還有他認識的人,他們還叫過他。他還真的跟他們混過幾天。
那些記憶很遙遠很模糊,如果不刻意去追溯回想,真的很難回想起來。但像他現在這樣,絞盡腦汁去回憶,卻又變得清晰起來。
真的就是在那之後,老劉就硬拉著他跟他一起健身了。
這麼想起來,肯定是吳老師當時發現了什麼,怕他學壞,才去拜託了老劉。
如果那時,沒有吳老師,沒有老劉……廖遠認真的假設了一下。然後他覺得,以他當時的心性和定力,很有可能就跟著那些小阿飛們混下去了。能不能讀完高中還是一回事,就算能讀完,會不會去帝都,又是另一回事。
他越想,越是背生冷汗。
幸而在那個時候,有吳老師,她輕輕的一推,把他的人生,推到了另外一條軌跡上。
廖遠此時想起這些,想到吳老師的擔憂,想到老劉的熱心,想到曹宇軒的歉疚……
這些年他一直有種自己被全世界拋棄的灰暗感,可原來實際上……並不是。
原來一直都有人擔憂他,關心他,對他心懷歉疚,只是這些人都在他的自憐自艾中被他無視了。
他現在再回頭看自己,真正的看清楚了,過去的他,的的確確就是一個和他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