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來都是“妻管嚴”,此刻聽著老伴的話,羞愧得無地自容。
“老伴,你說吧,咱該選誰?”祁大騾子道。
“還能選誰?咱們就選懷英!”慶仙老太太毫不猶豫地道。
“好,聽你的,就選懷英!”祁大騾子咬牙道。
慶仙老太太道:“郝祥林現在已經倒臺了,村裡那些個幹部們,沒有一個向著他的,他還敢腆著臉拉票,你也真夠有腦子的,還敢收他的錢!”
“老婆教訓得對,老婆教訓得對!”祁大騾子笑呵呵地道,經過老太太的一番開導,他開竅了。
頓了頓,祁大騾子又道:“那,那這十塊錢咋辦?”
“咋辦?還能咋辦,買幾斤尿素明年撒到地裡。”慶仙老太太道。
“你的意思是,咱只收錢,不選他?”祁大騾子道。
“那還能咋地?”慶仙老太太道。
“照這麼做,也太不厚道了吧?”祁大騾子道。
“不厚道?”慶仙老太太冷哼了一聲,道:“對郝祥林這樣的人,咱還講什麼厚道不厚道?”
祁大騾子笑了。
一連好幾個夜晚,劉黑蛋等人都按照厲中河的吩咐,採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策略,粉碎了郝祥林的陰謀,但郝祥林似乎並不知道,他還矇在鼓裡呢,他並不是沒有腦子,但他還想利用這次選舉的時機碰碰運氣。
不光是郝祥林,瘋狗婆近日來也加緊行動,她知道這次選舉意味著什麼,她也知道自己在桃花溝群眾心目中的分量有幾斤幾兩,所以,她必須認真應付這次選舉工作。她拿出了自已這幾年來從村裡賬務上貪汙到手的一萬五千塊錢,她想利用這筆錢走街串戶,買點選票。如果能繼續上臺,這些錢花得值,如果上不了臺,那好吧,這些錢從哪裡來再到哪裡去。
主意已定,瘋狗婆便把她的老頭子孟喜來叫到炕頭上,拿出三千塊錢塞給了他,陰聲怪氣地道:“去,幫我拉票去,每家五塊錢,不行,五塊錢太少了,給八塊吧。”
孟喜來雖說是個爺們兒,但他的家裡向來都由瘋狗婆說了算,但這一次,孟喜來說話了:“我說老婆子,我看咱們這一次就算球了,別去爭什麼村幹部了,沒什麼花頭。”
“你懂個屁!”瘋狗婆恨恨地道:“不當村幹部,怎麼賺錢?”
“問題是,這次的事,是明擺著的。”孟喜來掐了劣質香菸,道:“我看出來了,厲中河來到桃花溝以後,整個村子好像亂了套,以前,郝書記和趙村長那是啥關係,現在再看看,他們兩個成啥樣子了,真是想不通。”
瘋狗婆恨恨地道:“厲中河那個毛頭小子,竟敢在咱桃花溝為非作歹,哼!我看那小子快要倒黴了。”
“老婆子啊,你就不要折騰了好不好?”孟喜來不無擔憂地道:“厲中河為什麼那麼大膽,你知道不?因為他聰明,不是一般的聰明,而且他又很能打,連劉黑蛋都不是他的對手,他還怕什麼呢?上次他到鎮裡去開會,面對那麼多的市裡縣裡的領導們,他是多麼的風光啊,咱桃花溝有誰能跟他比?沒有!”
瘋狗婆雖說強橫,可是現在聽著老公的話,她也不得不認真地思考這些問題。自從厲中河進入桃花溝這三個月時間來,她處處都針對厲中河,但厲中河總是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她的陰謀,她嘴上很硬,但她心裡卻不得不服。
良久,瘋狗婆嘆了一口氣,道:“老頭子,你說說,咱就沒有辦法了麼?這次選舉,就要由厲中河那小子得瑟了?”
孟喜來對於這樣的事,最是頭疼,他天天只知道下地幹活,幹完了活吃飯睡覺,除此之外,再無什麼可做的了。讓他來考慮對付厲中河的招法,這好比登天還難啊!
不過,孟喜來並不是白痴,他再次點上了一支劣質捲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