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郝夢金。最近這些天來,他搬到了外公這裡居住,這兒依山傍水,風景優美,實在是努力學習的好地方。
“你佬爺呢?”郝祥林直截了當地問。
郝夢金道:“佬爺這幾天一直沒有回來。”
“你知道他去哪裡了?”郝祥林有些著急地問。
“佬爺冰閒散慣了,經常到山裡採藥,有時候到後山的湖裡搖船,有時候回村裡跟大夥聊天,有時候……”
“別說了!”郝祥林打斷了兒子的話。
“爹,你來找佬爺有事麼?”郝夢金放下手中那本諸葛亮的《戒子書》問。
郝祥林也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道:“你不好好學習數理化,讀這種玩意兒幹什麼?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過了年再過一陣子就要高考了,你得好好學習,給老子爭口氣,明白麼?不要看這種玩意了,好好學習數理化,還有英語……”
“爹,我最近煩得要命,佬爺就給了我這本書,讓我心煩的時候就讀讀這本書,還別說,連續讀幾遍,竟然不煩了,然後再學數理化的時候,精神很好……”
“行了行了,別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郝祥林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爹,我聽說村裡最近要選舉,是麼?”郝夢金問道。
“你個毛孩子,好好學你的習,打聽這麼多幹什麼?明年高考,爭取考上北大,考不上北大,考個清華也成,給老子爭口氣。”
“啊——”郝夢金聽著老爹的話,嚇了一跳,接著便笑了:“爹,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呢,呵呵,你以為北大清華那麼容易考啊,我考個省農業大學就謝天謝地了,咱們村的厲副村長,就是省農大畢業的……”
“厲中河?”郝祥林聽著兒子竟然把話題轉到了厲中河的身上,心裡便湧著一股怒氣,但他卻不知不覺地壓住了心火。
“爹,厲副村長人可好啦。”郝夢金道:“前幾天,厲副村長來找佬爺商量事兒,我有幾道題做不出來,厲副村長剛看了一眼就會了,給我講了好多難題呢。”
“什麼?厲中河給你講題了?”郝祥林滿臉詫異地道。
“是啊,厲副村長可厲害了。”一提起厲中河,郝夢金掩飾不住滿臉的興奮之情,道:“厲副村長在大學是學文科的,沒想到他對理科也這麼牛,以後我得多多向厲副村長請教。”
站在一邊的瘋狗婆聽著郝夢金的話。趕緊道:“夢金啊,厲中河可是個大壞蛋,你不要讓人教壞了,以後少跟這樣的人來往。”
“得得得得……”郝祥林一揮手,打斷了瘋狗婆的話:“厲中河的身上還是有優點的,讓他教教夢金的學習,也不錯的……”
然而,郝祥林話沒說完便閉上了嘴,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對厲中河那種強烈的敵意竟然逐漸的淡化了。
在冷先生的這間山間茅屋裡,他似乎也被郝夢金剛才背的《戒子書》裡的意境給感染了,他點上一支菸,坐在門檻上,靜下心來重新審視厲中河這個人。
滿天的星光眨動著冰冷的眼睛,似乎都在冷冷地盯著他。他的思緒,被這深夜的山風靜靜的吹拂著,似乎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發自內心地承認自己做了很多對不起厲中河的事,他發自內心地知道自己身為桃花溝的村支書,沒有一點原則性,沒有一點包容心,除了自私之外,他再也沒有其他的長處了。
沉默良久,嘆息良久,郝祥林站起身來,朝著瘋狗婆道:“瑞霞啊,咱們回去吧。”
“那,那冷先生怎麼辦?我們不等他回來了?”瘋狗婆有些不解地看著郝祥林問道。
“不等了,不等了,我們回去吧。”郝祥林道。
說著,郝祥林轉過身來,拍著郝夢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開口了:“夢金啊,如果有機會的話,多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