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活下去才有希望。”
容殊笑著朝孟初辭道別,朝前方戰場上走去。
“容殊哥哥……”
孟初辭吼得撕心裂肺,看著容殊遠走的背影,盛滿決絕和悲涼。
這一生,無論什麼都是要靠自己來爭靠自己來取,如晏池所言,前世修仙,今生為人,一生榮寵亦或顛沛流離,他都可以不在乎,戰火傾國,他想要保護至親的人不再受傷害,哪怕他再將墜入無盡的喑暗,她還在等著他,他要去找她。
仙者自詡清高,無非道貌岸然。
“一切都是真的,廢了前緣也罷。”
容殊拿出琉璃瓶,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下嚥後變得滾燙,順著咽喉流竄到四肢百骸,心臟怦然顫動,湧現出無盡的力量讓血液澎湃沸騰。束髮的玉簪砰然掉落,墨髮三千一蓋傾灑在白衣上,暈眩著淡淡輝光,半明半暗的臉龐上,狹長的琥珀瞳亮如灼日。
“開城門。”
容殊試著握了握拳頭,又舒展開,左手毫無發力便推開了千鈞重的城門。迎著大軍而行,走到城門五十步外,與妖獸們不期而遇。
排山倒海的妖獸,嗅到了那陣陌生而強大的氣息,不敢上前再走一步,有膽怯的開始想往後跑了,可惜夾在多數當中動彈不得,整支隊伍變得躁動不安。
片刻後,空中一陣鳴嘯,雪羽紅衣的朱䴉飛旋而來,與妖獸大軍一樣停在了原地,再不敢飛上前半步。朱䴉背上的蕭易寒用短匕首挾著花語遲,心思叵測。控獸師們說大軍滯洩不前,戰局有異,他帶上花語遲驅著朱䴉來到陣前。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蕭易寒故作鎮定一笑,那日鬼魅明明將他們……
“容殊你墜邪道了吧?數萬妖軍圍城,今日滄城勢在必得,念我們相識一場,只要你不插手,我蕭易寒以涼國未來儲君的身份保你和孟初辭二人無恙。”
“數萬妖軍?”容殊嗤笑一聲,嗅到不同尋常的氣味,“不過是你涼國利用妖化,將戰俘階下囚或是賤民奴僕變為這些半人半妖的怪物罷了。”
伴隨妖神之力的廝殺掠奪,也衍生了許多疾患,妖化便是其中最為普遍的症狀,妖毒劇烈殘留體內無法化解,通常被妖化的人會出現排斥症狀致死,極少數能克服妖化活下的人,也是半人半妖的怪物,生不如死。沒想到涼國已經試驗出如此成功的大規模軍隊,而馴化半獸人的功勞離不開那些涼國控獸師。
“能為帝國效力便是死得其所。容殊,我知你有幾分能耐,可是你別忘了花語遲啊。”蕭易寒冷笑著,顧不得他為何能一語道破了帝國多年的籌謀,持著匕首又抵進花語遲的頸項一分,纖細的脖子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滲了出來,絲絲香甜的氣息,隨風飄散到空中,讓數萬半獸人歡心鼓舞。
“你費盡心思劫走花語遲,是因為幽族血脈能讓控獸師更完美的掌控半獸人。膽敢再傷她半分,試試看。”容殊嗅到了那絲香甜,感到了大軍中的異樣,狹長的琥珀瞳蓄滿了哀傷,盡力控制住體內遊走的力量。
顯王雲拂自詡風流一世,而在遊歷後抱回了個女嬰,傳言道,這個女嬰並非顯王骨肉。而後,先帝崩殂,顯王無意朝堂,反倒是輔佐錦文帝繼位,為這個異姓女兒請了道恩旨,此後花語遲名正言順成為他顯王雲拂最疼愛的輝月郡主。
“容殊,容殊,他要我身上的血,不會加害於我,你趕緊走吧。”花語遲淚眼婆娑,臨了還能再見他一面,已是莫大的恩澤。不管他是人是妖,他都是容殊,是她傾心戀慕的容殊,沒有什麼能比活著更重要的事情了。
“容殊,你要是捨得離她而去,早就隨容御逃去海外。雲國不過是具華麗的空殼,容殊站到我這邊來吧,等我一統九州,還你們一個天下太平。”蕭易寒一字一句蠱惑著,朝容殊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