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安也拔劍在手,怒極反笑道:“想當年,白某為本會出盡死力,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即使是會主親在,也不至於拔劍向白某下手。好啊!早死晚死都是一樣,亡命之徒輕生重義,不圖功名富貴,只希望快意恩仇,這時該是還我公道的時候了。”
端木長風看出危機,不得不打退堂鼓,向古靈說:“古堂主,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咱們返回總會開香堂,你是見證。”
古靈淡淡一笑說:“開香堂的事,本堂主自有計較。目前正在危難中,必須同舟共濟謀求生路。再說,咱們總不能讓外人在旁看笑話,大家不提這些事算了。”
端木長風退向裴福身側,突然一劍刺人裴福的胸膛,冷笑道:“沒有外人可在旁看笑話。”
古靈急叫道:“少會主,咱們目下缺人手。”
“三個小輩也派不上用場,只有這樣才能永除後患。”端木長風冷笑著說,信手揮劍,將另兩人的心坎刺穿,心腸之狠之辣之冷,無與倫比。他似乎不是在殺人,而是在用腳踏死三隻螻蟻。
他殺人滅口,等於是讓步,緩和緊張的局面。
被捆在一旁的番人,是個通曉漢語的人,卻假裝聽不懂,躺在一旁發怔。
端木長風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未注意番人的反應,未加理會。他收劍人鞘說:“咱們準備晚間突圍脫身。”
“向東還是向西?”杜珍妮問。
“向西。”他用堅定的語氣答。
“我不往西去了。”杜珍娘冷冷地說。
端木長風冷笑一聲說:“咱們要追的人只走了半月,而且姓沈的有病在身,更有大群番人在他們後面追殺,最易追尋,我可不能功敗垂成東返。同時,萬一家父也走上這條路,回程中碰上,諸位考慮後果。我答應回去後不提今天的事,咱們此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古靈吃了一驚,急問道:“會主也來了?”
端木長風淡淡一笑說:“徐副會主赴蘇州。家父帶著人由陝赴西寧,預定向西搜西海附近。咱們為了那幾個人,分別出動了全會的得力弟兄,秘密啟程各搜一方,假使家父到了西寧,得到他們向南逃的確實訊息,必定不再赴西海,極可能南下,也許已到了梭宗地境了。”
杜珍娘突然向外一指,叫道:“瞧,他們要取柴哥兒的屍體了。”
八匹健馬向柴哲倒下處馳來,八名騎士的怪叫聲震耳。
“用箭制止他們。”白永安叫。
五人急取裴福和番人留下的弓箭,各據地勢發射。可借風自西北吹來,逆風發箭,根本夠不上。
八匹馬馳向柴哲倒下處,漸來漸近。
柴哲靠著梭宗僧格躺在一處,番人俘虜則在前面丈餘,三人的身軀寂然不動,像是死了。其實,他們並未死。
柴哲在發覺番人不顧族人的死活,發箭攢射的剎那間,由於心理上早有準備,因此毫不慌張。在箭雨行將及身的剎那間,一掌將番人俘虜擊昏,肩膀猛撞梭宗僧格,將梭宗僧格撞倒,自己也伏下了,低叫道:“伏在雪中不動,裝死!”
他在倒下時,脅下挾了一支箭,乍看上去,他像是被射倒了。
積雪甚厚,僕下時用了勁,身軀便埋入雪中,只露背部在外。箭從背脊上空飛過,破空厲嘯聲驚心動魄。
箭不可能射中貼地的人,降弧並不大,因此遠出兩三丈後,方有箭落下,假使背部多露出雪面半尺,難逃一死,危極險極。
兩人裝死不動,番人俘虜被擊昏,也沒中箭。柴哲伏下不動,一面向梭宗僧格說:“千萬忍耐,不可稍動。我們等機會脫身,不可慌張!”
兩人足足躺了大半個時辰,手腳幾乎凍僵了,但為了活命,不敢稍動。
馬蹄聲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