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冬天就這樣臨近了,就這樣來到了我們的城市裡。而我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那個火熱的夏天,武拉拉剛考出駕照,拉著我們滿城市裡跑,還劫了我的五十元錢;我和丁丁一邊啃爆米花看著《貓和老鼠》一邊跟格格巫似的笑;還有清亮的安澤,他遞給我一杯冰水,餐桌上細細地吃相,一邊給丁丁擦掉桌子、衣服上的食物,一邊衝她寵溺地笑……原來這個夏天就這麼遠去了,我們曾經滿滿的幸福它就這樣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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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說,小脫,我想哭。
我說,你倒是哭啊。說實話我真不習慣她遇到事情不哭,這讓我害怕。
丁丁說,我哭不出來。要不小脫,你打我一下吧,打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做夢啊。我說丁丁你別這樣。
她說要不我打你一下,你試試疼不疼?
我說你別神經啊,你再一失手打死我,我還沒活夠啊。
她笑,葉小脫,不是做夢,你還是這麼沒良心,是你的風格,那就不是做夢了。她說那就不是做夢了。
我說,丁丁你別這樣,要不你就打我吧。
她突然笑起來,葉小脫你怎麼能這樣混淆我的視聽啊,我都分不清是不是做夢了,你怎麼能這麼討厭啊。
她這麼一說,我的心突然涼的跟扔在冰窖裡,我想起那天在醫院裡我問她怪不怪我,她就是這樣語氣在安澤的懷裡哭:她說,你看她多討厭,老這麼折騰人讓人哭,多討厭啊。
而現在她對我笑,她說,小脫,我想唱歌。
我說好,咱去唱歌。
我們就隨便撿了一個叫“雲之戀”的練歌房。一進包間我就琢磨,你說,怪不得媒體老提這個青少年犯罪率飆升怎麼著,你說一個普通練歌房的包間裡都貼滿了“春宮圖”,弄得跟個“雞窩”似的,你說誰看了不鬧革命?不熱血沸騰呢?
丁丁根本就沒我這麼有社會責任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對果盤一點興趣都沒有,先發愣,然後就自己點好曲目,也不問我想聽什麼,就開始唱,自顧自的模樣,唱王菲的紅豆,一遍又一遍。
一直覺得王菲是紅塵中寂寞的精靈,一個傷痕滿身卻自顧自的精彩,孤單,寂寞,獨立,遺世,卻從不流淚。現在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是可以有這麼多寂寞的精靈,如同王菲一樣。只要誰你心臟砥礪在愛情的傷口,都可以這個樣子。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丁丁一直唱,不肯停下,直到淚水闌干了她小小的臉,她轉頭衝我笑笑,好聽嗎?
我用力的點點頭。
她繼續唱,一遍又一遍,直到天色微亮的時候,她將頭斜在沙發上睡著了。我看著她的眼睛中淚水仍然不斷流出來……
我說,丁丁,咱跟他說清楚了,咱不要他了好嗎?
丁丁不肯開口,一直閉著眼睛。我知道,她肯定在想和安澤走來的那一路。
她突然開口,她說,小脫,你知道嗎?我跟安澤的關係多清純啊,多清純啊。我現在感覺怎麼那麼噁心啊。你瞧瞧,多虛假啊,多虛假啊,小脫。
我一聽她聲音嘶啞,就更難過了。我抱著她,我說,丁丁,我們可以抱著哭的,我們可以的。
她笑,說小脫,我現在比死了還難受啊。
我一聽她說死,就說,丁丁,別瞎說,死多難受啊,死多難受啊。
她說,我現在寧願去死掉算了。
我突然很嚴肅,我說,丁丁,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