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阿嚏……我好得……阿‐‐嚏,哈,好得很。&rdo;
換做平時,赫連恆約莫能被他逗笑;可眼下這情況讓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他二人渾身濕透,就算不至於凍死,也能凍出點毛病來,到時傷寒發熱,在這荒郊野嶺也是能要命的。而身邊的武器只有宗錦腰間那把刀,他身上只有火摺子,但落了水,恐怕再指望不上。江意他們也不知何時才會找過來,情況比起敵襲那時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且除此之外,被皇甫反倒算計了一筆,讓赫連恆好生不爽。
宗錦半晌才止住噴嚏,揉著鼻子說:&ldo;結果你的盤算被皇甫淳全看透了,你棋差一招。&rdo;
&ldo;還有力氣說話,&rdo;赫連恆道,&ldo;不如想想怎麼生火。&rdo;
&ldo;你身上沒帶個火摺子嗎?&rdo;
&ldo;你看如今這情況,火摺子還能用麼?&rdo;
宗錦被堵得無言以對,頓了頓才說:&ldo;我剛才就應該一刀要了你的命,省得你跟我放肆。&rdo;
&ldo;我救你可不止一次。&rdo;赫連恆說,&ldo;方才也是,若不是為了護著你,我何至於此?&rdo;
&ldo;…………&rdo;
‐‐赫連恆口才是好,論口舌之爭,宗錦只能認輸。
這山林應當還屬於皇甫家的地界,歹人隨時可能找過來;宗錦也知輕重,按捺著不爽當真左顧右盼起來。約莫兩炷香的時間後,宗錦已經凍得手腳都沒了知覺,他們在林間發現一個小山坡,下頭有個天然的山洞。
&ldo;就在此處避避風,你找找有沒有火石,&rdo;赫連恆道,&ldo;我撿些能燒的來。&rdo;
宗錦牙齒打顫,點著頭道了聲&ldo;好&rdo;。
他再要強,也敵不過身體的孱弱。
濕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和冰似的,可他也不能脫了,脫了照樣要凍病。顯然,赫連恆是看他沒有體力繼續奔波,才會提議讓他在這洞裡找火石。宗錦一邊抖,一邊在洞裡到處摸索,腦子卻不聽使喚地想起許多往事。
他過去也這般好強,仗著身體健壯,就算真有受傷生病的時候,也從不退下陣。
他還記得有次,他一時失手,背後中了三箭,仍堅持騎馬衝鋒,不肯上戰車。那是真的疼,疼得好像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可無人阻止他,像是深知他的脾性,甚至無人敢提出反對。
洛辰歡也沒有,申屠也沒有。
他二人過去就是尉遲嵐衝鋒陷陣時的臂膀,只會遵從他的命令,從不會關心他撐不撐得住。
也許他在那些人心裡,就是貨真價實的惡鬼,是感覺不到痛的。
倒是赫連恆,總將他當成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般。
這會子他反而突兀地感受到了一絲被他人關切的溫暖,明明身上冷得已經無知無覺了。
好運也並不總會眷顧宗錦,這洞裡風吹不進,是個禦寒的好地方;但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個遍,哪裡也不見火石。
又冷又餓還累的小倌靠在洞穴最深處休息,還沒等到赫連恆回來,便已經累得忍不住闔上眼。
赫連恆一手抱著一大簇蘆葦,另一手抓著一把柴火走回洞穴,就見到他倚著石壁昏迷不信的孱弱模樣。即便完全失去知覺,宗錦仍然緊緊握著腰間的刀,可見當真是極重要。
男人皺眉,快步走過去先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