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嘶……&rdo;
他無意識地抽氣出聲,那人立刻道:&ldo;你忍著點……啊你這背後的……&rdo;
胸前那些淤青不算什麼,但他背後在樅坂留下的傷還在癒合中,被熱水一泡,簡直能要命。他迷迷糊糊想起赫連恆的話,那聲音就像在他耳邊似的,很近,卻聽不清楚。
‐‐他這背後的傷,好了又裂,裂了又好,不知何時才能好全。
‐‐早知今日,他就該聽赫連恆的,老老實實養傷。
身旁那人輕聲細語地哄著他,反反覆覆地說著&ldo;忍一忍&rdo;&ldo;很快就好&rdo;&ldo;不痛的&rdo;,像哄孩子。
對方的聲音亦男亦女,動作輕柔像是女子,可手指的指節很粗,掌中有繭,又像是做慣了粗活的男人。那人細心地用毛巾替他上上下下、哪處都不放過地洗了個乾淨,再將他扶著,帶去了下一處。
宗錦這才卸了力,短暫地昏厥了過去。
待他再醒來,時間似乎也沒過去多久;他身上好幾處都冰冰涼的透著舒服,背後有隻手正將什麼涼涼的東西擦上他的傷口。
他緩緩睜眼,轉動眼珠往身側看,就看見一身素白衣裳。
與柳爺一樣,衣裳的下擺有繡著一片紫色的花,顏色鮮艷得甚至稱得上爛俗。
這人的身份昭然若揭‐‐是妓子。
他再試圖往後看,那人十分敏銳,倏然收了手:&ldo;你醒了?還是我弄疼你了?&rdo;
&ldo;……醒了。&rdo;宗錦應聲道。
對方湊過來,與他目光對上;他就看見一張楚楚可憐的臉,還略施脂粉。淺粉的薄唇,白淨的臉,配上眼尾勾畫的紅妝,怎麼看都是個女的。可他再稍稍往下看些,就能看到對方的喉結。
是男的,是個小倌。
宗錦連忙想爬起來,但才剛一動彈,腰和背便齊齊作痛。
&ldo;你先不要動為好,傷得不輕……&rdo;小倌道,&ldo;那些人,下手都沒有輕重的……&rdo;
他卻好似沒聽見似的,硬撐著爬起來,倚著床頭直喘氣:&ldo;……你是妓子?&rdo;
對方垂眸,輕緩地頷首。
這若是個女子,宗錦還能抱著欣賞的態度多看幾眼;可他知曉對方是男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渾身難受。他索性別看眼不看,轉而打量起室內的陳設來。
說貴氣不至於,但從裝點到修葺,處處都是股濃烈的風塵味。
見宗錦不語,小倌還以為他是傷痛得說不出話,轉身去倒了杯熱茶過來,遞到他面前:&ldo;喝些茶暖暖身吧。&rdo;
&ldo;……&rdo;
&ldo;見你這模樣,恐怕也不是自願到這裡來的吧?&rdo;小倌輕聲問道,&ldo;莫不是也叫人騙了?&rdo;
宗錦這才開口:&ldo;也?&rdo;
&ldo;誰又願意淪落到芷原來呢。&rdo;小倌說著,嘆了口氣,&ldo;我若是沒猜錯,可是平喜陷害的你?&rdo;
聽見&ldo;平喜&rdo;二字,宗錦倏地皺緊了眉頭。
無須他回答,見他的神情小倌便猜得到原委,接著道:&ldo;我見平喜已經好幾個月沒來脂雲樓,還以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