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頰的溫暖的手,袖中滑出刀片,吻上了他的咽喉。
滾燙的鮮血飆射了出來,染紅兩人的衣服。
男孩愣愣地摸上自己的脖頸,那裡,好深的一道刀口。
是在做什麼實驗嗎?母親也像那些研究員一樣,對自己做實驗嗎?
沒關係的,只要是母親的願望,他都會滿足。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尖叫,接著整個空間都響起了尖銳的警戒聲,研究員們焦急地操作著儀器,卻怎麼都打不開控制室的門,只能焦急地在門外拍打。
男孩身體越來越冰冷,他已經無法支撐住坐姿,卻仍然固執地抓住青年的衣角不肯鬆手。
青年帶血的手撫上男孩的臉龐,聲音輕的像是在講述睡前故事。
“恨我吧,青馳。然後,獲得新生。”
控制室終於被暴力開啟,一群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將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青年。
青年冷笑一聲,將男孩已經冰涼的,小小的身體平放在桌面上,轉身面對上了眾人。
男孩意識陷入黑暗。
他很疑惑,為什麼母親要自己恨他。
如果不是母親掰開了他的手指,他還想在他的懷中多呆一會。
明明現在離10:30,還有整整16分鐘。
下一次見面……
青馳的思緒開始混亂。
不對,這不是他的母親。
他為什麼會看到這些畫面?明明他沒有小時候任何的記憶。
他的記憶,從7歲時默誕生才開始。而之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一片,懵懂的像是初生的嬰兒。
而那個有時會來看他的母親,分明是一個長髮秀美的女性。
雖然她很冷漠,很少和他說話,即使說了,也只是督促他聽話,好好配合完成實驗。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即使和母親見面的機會很少,青馳也少會和她主動訴說自己的事情。而母親似乎也沒有什麼個人生活,大多數時候,兩人只是面對面坐著,寒暄幾句之後,靜待時間流逝,然後分離,等待下一次見面。
時光荏苒,長髮的女人仍然那樣靜美而沉默,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痕跡。可坐在她對面的小男孩卻越長越高大,漸漸超過了她的個頭,到了可以為這個帝國的主人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的年紀。
而隨著青馳離開研究所,外出做任務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和母親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青馳難以確定自己對於母親的感情。
有很長一段時間,每次夢到她,原本溫馨的場景都會在下一秒變成難以控制的血腥畫面。
穿著實驗體專屬的白色長袍,看起來溫暖柔弱的女性,不知何時就會拿著一把利器,不是刺向青馳,就是刺向自己。
大多數時候,青馳不會反抗,任由自己遍體鱗傷。
所以醒來時,精神海總是瀕臨崩潰。
青馳有時會羨慕那些精神崩潰的同伴或是下屬。
短暫的瘋狂之後,是徹底的寧靜。
但不知命運女神是眷顧他還是詛咒他,熟悉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了,他卻總是保持清醒的那個人。
眼前不知何時浮現出一個縹緲的身影。
白袍長髮的女性面上帶著微笑,向他伸出雙手。
她纖長的手指上,還染著不知從什麼地方沾來的血肉。
原本潔淨的衣角,也被血霧侵染。
女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異常之處,臉上仍掛著親切的笑意,像是篤定了被她引誘的物件一定不會拒絕她的懷抱。
“來吧,我的孩子。”
那張張合合的紅潤嘴唇,重複著那句夢魘般的話語的同時,不知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