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向飛硬著頭皮。 早上出來的時候,他給老丈人和老婆打過包票。 這會兒他們正等在村口等他拉煤回去。 完了完了,這可怎麼交待?花了這麼多錢,結果連一塊煤都沒拉到。 比這更糟的是拉了整整一車的煤,卻沒有一塊是他的。 更更糟糕的是,自己半邊臉腫的不像樣,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 此刻,三河村村口聚集了一大幫閒聊的村民。 現在是一年中難得的農閒時間,地裡沒什麼活要幹。 最主要包產到戶的訊息還沒有下來,大夥更加無心幹活。 一個個都拿著家裡炒好的蠶豆,黃豆揣在口袋裡,聚在一起聊八卦家常。 難得的是白福堂和白小蓮也在人群中。 一般來說,就算廠裡休息,白小蓮也只會在家翹著二郎腿聽收音機。 她打心眼裡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太喜歡和這些村民們多聊天。 最主要她現在挺著個大肚子。 大夥聊啊聊啊的就會聊到她的肚子。 又要問她什麼時候生這一類敏感的話題。 這是她最不想聊的。 索性不出門。 白福堂雖然在村民們眼裡的形象是平易近人。 但他平時也不太會和他們坐在一起侃大山。 這是他自己悟到的道理。 人與人之間要保持一點距離,人家才會敬你畏你。 他是村長,如果整天和這些村民坐在一起聊天吹牛。 那下次他作為村長這個權威形象出現時,村民們就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這就影響了他的權威形象。 不過今天不一樣,今天一大早女婿林向飛出門時,拍著胸脯跟他說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他今天就是要給林向前來個截胡,讓林向前撲個空,讓他吃個啞巴虧。 讓他的磚窯場開不成。 白福堂對此很贊同。 在他內心深處隱約感覺,這個他統治了二十多年的三河村裡有一小股力量,正在威脅到他的權威。 不必說,這一小股力量自然就是林向前。 這小子最近半年來乾的事兒一件比一件出奇,出格,出人意料。 看著每一件都幹不成,可他每件都幹成了。 這次又別出心裁。 在大夥兒都下地幹活,進廠做工的時候,他要當個體戶開燒磚場。 這個事情要是讓他再幹成的話。 那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來林向前會變得有錢。 二來村民們會覺得林向前比他這個做村長的還有本事。 民眾都是勢利眼,誰能帶他們發財過好日子,他們就跟著誰。 到時候下一屆選村長,到底村民們會投票投他,還是投林向前,那可就兩說了。 自己現在年富力強,還不想退休,可不能栽在這個姓林的小子手上。 原本讓林向前做自己女婿挺好的。 可他死活不願意。 好好好,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滅。 這個燒磚場說什麼也不能讓你稱心如意。 只要把煤給你截胡掉,你就什麼事情都幹不成了。 他今天等在村口,就是要當著全村的人踩一踩林向前囂張的氣焰。 村民們難得在吹牛聊天時見到白福堂。 一個個都熱情無比圍繞著白福堂,有一搭沒一搭的拍馬屁。 “福堂支書,你可真是有福氣,生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都那麼爭氣,工作都那麼好,特別是富強,聽說他在公社混的可好了,公社的趙主任最喜歡的就是他,不管到哪都把他帶在身邊,一看就是要培養他。” “是呀,福堂支書,富強這孩子從小聰明懂事,又是咱們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大學生,也難怪趙主任會重點培養,不培養大學生培養誰呀?” “說的沒錯,富強這孩子不僅腦子好,長得也好,他娶了誰家的姑娘?真是那家人家修了幾世的福。” “富強這樣的條件那肯定要娶一個大官的女兒,到時候就更加平步青雲了。” “福堂支書,你可是咱們三河村最有福氣的人。” 白福堂一邊抽菸,一邊享受著這些如沐春風般的話。 他早就已經發過兩波香菸了。 男人們嘴裡抽的都是白福堂的煙,自然要說點好話。 白福堂笑著說道: “哎呀,富強這孩子就是太有自己的主意,我要勸他早點結婚,早點給我生個孫子,不願意,非說現在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婚姻的事情要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