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決於頃俄之間,以劍的星光點亮生命的榮光,是周白宇的追求和想望。儘管他在江湖上曾一再受挫,他所統領的“北城”也幾乎遭受滅門之禍,但他卻仍然意興勃勃,只有江湖的大浪大風,才能使他這艘勁舟發出伏波懾浪的潛力來。
他一定能勝的。
多少次強敵佔盡了優勢,但他的志氣和劍氣,在巨艱中發揮了令群魔膽喪的光彩,最終仍取得了勝利。
不過,這一次的敵手,不是邪魔,而是藍元山。
“西鎮”藍元山。
江湖上為爭名奪利而引起的腥風血雨,本就在所難免,“武林四大家”:東堡南寨西鎮北城,守望相顧、互為奧援多年,每有強仇伺伏,四大家必傾竭所能,同仇敵汽,也不知擊退了多少強敵。
可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四大家地位一旦鞏固,難免想擴張,彼此相埒的實力,勢將此消彼長,一決高下,何況,四大家中的南寨殷乘風和北城周白宇,俱是年少藝高,難免心高氣傲,年紀最大的東堡黃天星,要不是近年來被“魔姑”姬搖花一顆鐵膽,碎了幾根肋骨,和一身嚴重內傷(詳見“四大名捕”故事之《玉手》?”,黃天星早就發動一場擂臺決戰了。
“武林四大家”雖是被目為主掌武林正義的四條支柱,但爭強鬥勝,連東堡、西鎮、南寨、北城,也不例外。
周白宇納悶的是,怎麼首先發動挑釁的是藍元山?
藍元山一向沉著、淡泊,是故四大家中,以藍元山最是沉潛,但武功也最不可測。
“四大家”情勢上非要分個高下不可,這點周白宇是相當瞭解,可是怎麼會是藍元山先下戰書,第一個挑戰的,就是自己?
這樣想著的時候,周白宇唇邊的笑意,變作了眉心的結。
而就在這個時候,風勁沁涼,河草青青,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呼救。
三
周白宇勒馬、轉轡、雙腿一夾,那匹紫雲騾像箭矢一般標出去。
馬近江邊之際,女子呼救之聲已變成悶叫,逐漸微弱,發出小動物將被野獸摧殘時令人心疼憐憫的哀喊。
河畔的野薑花白似仙女的粲笑,開滿了江邊,青青草地上,也散落了數十朵白江花,正被五個大漢十隻腳殘忍的踐踏著。
花瓣是脆弱的,經不起踩踏。
倒在草叢有一個女子,裙裾已被掀起,衣衫也被脫去了一半,披落的黑髮在勻細的脖子上,形成一種令入怦然動心的美姿,兩個大漢正在制止她的掙扎。
那五個大漢凝望這女子雖正在面臨極可怕的侮辱,但依然有一種傲視的冷然,心頭不禁有些微慌張,他們便用淫狎的語言來調笑,要激起女子的羞侮和他們的獸性。
“哈哈,這麼漂亮的美人兒,千金都買不到,今個兒卻教哥兒們樂了。”
“沒想到居然有這麼美的妞到江邊來採江花,總算叫大爺遇上了!”
“怎麼樣?別害羞,這裡只有我們和江水看到。”說著用手搭到女子肩上。
那女子像被一條可怕的毛蟲沾上了,慌忙撥開了他的手,想逃,但又給一人絆倒:“在草地上,好舒服的,咱們‘叫春五貓’,除了聯手劍法,聯手在這方面也——”
驟然間,他的聲音像一管蕭吹奏時突然裂成了兩片一樣,扭曲了。
他的臉孔也扭曲。
一柄雪玉也似的長劍,“嗖”地自江草叢中遞出來,刺進他的小腹裡去。
一個眉飛入鬢、神定氣足的青年巍然自草叢中野薑花間站了起來。
“‘貓兒叫春五大仙’未氏兄弟的劍陣,從今以後,絕跡江湖。”他的聲音帶著冷峻的譏消,他一上來就毀掉一人。
末氏兄弟互覷一眼,似被人猛淋了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