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洞壁而立,她也負了點傷,真血跟假血(無情發放暗器中激射出的紅色液體)一齊混著淌著,誰也不知她傷得是輕是重。
王飛的一雙靈目,轉過來又轉了過去,忽爾向青月公子笑道:“看來,現在局勢對我們不大有利,現在你和我都身陷危機之中。”
林傲一喘息道:“對我尤其不利。”
王飛試探地道:“我們若要扭轉局面,大概只有一種辦法。”
林傲一慘笑道:“現在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得聽。”
王飛道:“我們兩人如果聯手,聲勢還是最強大的。”
林傲一道:“你和我,聯手?”
王飛道:“一個王飛,也許還斫不下無情的頭;一個青月,或許還拗不斷無情的脖子。但一個青月加上一個王飛,還哪怕會拿不下敵人頭。”
林傲一道:“說的也是。”
王飛道:“那我們何不聯手?”
“聯手……”林傲一徐徐的道,“之後呢?”
王飛笑了:“之後,不是你拗斷我的脖子,就是我斫下你的頭”
林傲一道:“這是實在話。”他嘆了一口氣,又說:“我們之間沒有默契,根本不可能同一道陣線。”
王飛婉然笑道:“所以,還是得讓大捕頭佔盡了上風。”
無情忽道:“我倒有另一個方法,可以使大家都完全扭轉形勢。”
王飛表示興趣:“你快說來聽聽。”
無情道:“如果我們都是在同一條陣線上,我們就誰都不必殺來殺去了,誰的腦袋瓜子,都可以保住了,是不?我們如果可以和平共處,互為襄助,又何必在這死人洞裡作困獸鬥呢?
王飛眨了眨大眼睛:“我沒問題。問題只在:一向嫉惡如仇的無情大捕頭會放過我們嗎?”
無情道:“相信你也明白:我懷疑你們的身份已一段時間了。”
王飛點著秀頷,道:“這個當然了,要不然,我一刀刀斫你,不諳武功的你也不那麼輕易的一次次避過了。
林傲一道:“這點已無可置疑。我說過:以為能騙得了名捕無情的,必然只是騙了自己而已。”
無情道:“我苦等了那麼久,不去揭發你們,當然有所圖謀。”
王飛道:“你豈止是苦候,簡直是身陷虎|穴,不惜親身涉險呢。跟我們耍計謀,可隨時肉在砧上,命在刀下,不好侍候哪!你冒險犯難,所謀必大。”
林傲一道:“我也不明白我們有什麼值得你這樣紆尊降貴,幾乎陪我們在黃泉道上走一趟的理由。”
無情道:“有。”
林傲一道:“請教。”
無情道:“破案。”
無情回答得很爽快,而且直接。
──破案?!
王飛怔了怔:“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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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傲一愕了一愕:“就為了破案?!”
“對,破案,”無情道:“有案子,就得破解──破案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目的。”
林傲一嘆了一口氣:“──只為了破案,幾乎要丟掉頭顱、犧牲生命、那值得麼?”
“沒辦法。”無情道,“我既然承辦案子,就得要破案。萬劫不復又如何?我是捕快,捕快惜身不破案,就像當官的不幫老百姓一樣,不如去抬棺好了。”
王飛眨著眼,眨了好幾下,好一會,才悠悠嘆息了一聲。
無情警覺到了:“怎麼?”
王飛幽幽地說,“不一樣。”
無情問:“什麼不一樣?”
王飛道:“你跟我們不一樣。”
無情笑道:“人,本來就是不一樣的。人人一樣,何其無趣,一點也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