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同作在前,範同武和那三個八路軍戰士在後,四個人穿街過巷往南跑著。
可是也只是才穿過兩條小巷後,那個叫趙旺的戰士便在後面問範同作道:「咱們走的這條路,就一定比小鬼子的近嗎?人家可是走大街,咱們可是走小道。」
範同作回頭瞅了他一眼沒吱聲,接著往前跑。
「你咋知道咱們一定比小鬼子跑得快?」趙旺眼見著範同作不吭聲,便又追問了一句。
範同作眼見這回不回答不行了,到底還是唯唯諾諾的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趙旺看著範同作跑步的樣子就有些來氣,你啥都不知道,你領著我們這些人瞎跑啥呀!
只是正當他還想說點什麼時候,範同作忽然又說道:「我就知道,先前那會兒,咱們要是從那條路上追過去剩不了幾個人。」
範同做第一句回答聲音不大,第二句回答也沒大哪兒去,可是他這句話卻讓趙旺閉上了嘴。
有理不在聲高,一個低聲的話語能夠讓高門大嗓的人閉上嘴,那麼那低聲的話語肯定代表著真理。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槍聲。
那槍聲當然沒有多遠,本就是他們離開還沒有一會兒的那個街道的拐彎處。
他們幾個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回頭向那裡看去,儘管有房屋的遮擋什麼也看不到,可是他們心裡就都有了一種不大好的感覺。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就又聽到了「啪啪啪」「啪啪啪」急促無比的射擊聲
「打連發了。」有八路軍戰士下意識的說了一聲。
「不是連發,是短點射連在了一起。」趙旺若有所思地說道。
趙旺這麼一說,其他人的感覺當然就更不好了。
據他們所知,就他們那隻隊伍,可能還包括前面被追殺的日軍,一共也只有吳子奇那一支20響盒子炮。
現在吳子奇把二十響盒子炮的短點射都快打成連發了,那可見情形有多麼危急,或者說,戰鬥有多麼激烈!
要知道20響盒子炮一般也叫快慢機,槍上有個小機關也可以說是個小旋鈕,扒拉到這頭那就是快機打連發,扒拉到那頭就是慢機打短點射。
如果不是情勢危急,吳子奇又怎麼可能連那手指頭一動把慢機調成快機的時間都沒有?
聽著那槍聲範同作他們幾個人心神不定的互相看了看,範同作和範同武還不習慣做主,最終還是趙旺說道:「還是往前趕吧!他們應當沒事。」
範同作趙旺他們接著向前趕去,可是趙旺的那句話沒有人相信。
那就是一種掩耳盜鈴的說法,或者說,那是他們當成了一種美好的祈願,他們知道,就在他們剛才出發的那個地方,一定有事情發生。
一邊跑著,範同作一邊聽著那頭的槍聲,如果不是因為跑的呼呼直喘,他肯定會和範同武說,吳二那小子肯定有事了,我咋一直沒聽到盒子炮再打短點射呢?
範同作覺得自己的推斷很合理,他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六神無主,如此下來,自然越跑越蔫頭耷腦,那副樣子也變得越發的畏畏縮縮起來。
直到他又往前跑了一段,再次聽到有盒子炮短點射的聲音響起,才覺得自己那丟失的主心骨又回來了。
範同作他們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此時一堵矮牆的後面,吳子奇正單手持著那加了木匣子的盒子炮警惕的指著前方。
就在他的身旁,那位特派員正靠在矮牆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手中的那把擼子也已經空倉掛機了。
而就在他們身後的巷弄中,卻是又倒下了五個八路軍戰士!
追擊敵人終究不是那麼好打的,或者說,他們所有人全都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