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接連攻了好幾招,那人也不還手,只是一味防守,步步後退,等耶律齊靠近時再側身閃開。耶律齊每每感覺自己似乎要將他拿住時,卻又被他避過,那人彷彿在刻意讓著自己,一招一式都未見有半點殺氣。
“你是誰?”鬥了半晌,耶律齊心知他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也不再做無用攻擊,便停下招式問道,“三更半夜到我房中,所謂何事?”
那人也不說話,黑夜裡難以看清的臉龐若有似無浮起一抹笑意。即便是在目視情況受阻的情況下,耶律齊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淡淡笑意——不帶威脅,未含殺氣,甚至連一絲的鄙夷和諷刺也沒有,只是笑,輕若雲煙。
耶律齊在瞬間想到了青竹——高潔儒雅,風倚動人。這個人的氣息,就如青竹般,只是站在那裡,就能感覺到一股祥和氣息瀰漫散開,靜懿中又透著抹抹不可褻瀆之意。
“你到底是誰?”耶律齊警惕地看著窗邊那人,月光透過紙窗折射進屋,灑在那人身上,給他身子勾勒出一層朦朧不可見的銀輝。
那人嘴角笑意逐漸擴大,緩緩往後退開一步,在耶律齊詫異的目光下,縱身跳出窗外。
也就是他轉身的那一剎那,一股清減的水露香氣從耶律齊鼻尖繚繞而過,只驚得他心中異念飛閃而過,還來不及問出心底疑惑,那人已經消失在窗外,瞬時不見了蹤影。
耶律齊大驚,一個箭步躍出門外,見郭芙、大小武三人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顯然是被人點了穴道,也不及察看他三人狀況,飛身而起跳上屋簷,順著那人離去的方向追了去。
急促的風從耳旁呼嘯而過,耶律齊遠遠落在那人身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已瞧不見那人身影。也不知追了究竟有多久,就在耶律齊以為已經跟丟之時,卻見前方那人淨白長袍在月光下掠過,格外清晰。
半夜偷入他人房中,反而身穿白衣,耶律齊只覺此人自負太過,只怕是個極難對付之人。
兩人一前一後飛出襄陽城,在郊外林間穿梭。那人始終領先耶律齊一段路程,卻又不急著將他甩開,每過半個時辰便停下,等耶律齊近身趕上後再度起步,絲毫不給他歇息喘氣的機會。
耶律齊知明自己輕功要上追上他,實為艱難。而那人走走停停好似在等自己,卻又不讓自己靠近,著實令他難以猜透。若不是那人臨走前那氣息太過熟悉,耶律齊也不願費這腳程來追趕他。
不知不覺飛了好幾個時辰,天已見濛濛發亮,耶律齊一路飛來上氣不接下氣,幾次想要開口喊他停下,但每次未等自己靠近那人又再度前行,只累得耶律齊大口喘氣,哪裡還有多餘的心思和氣力去喊人?
好容易那人在前方一棵樹梢上立足後,便不再有所動作,只背對著耶律齊,手中玉簫悠然轉動。
耶律齊飛落在地,喘著粗氣抬頭,見那人身形靜然未動,也未見一絲的氣息起伏,不禁心中暗自驚歎。
一路飛來幾個時辰,他居然毫不喘息,足可見內力之深,輕功之高。
生怕那人離開,耶律齊匆匆平定心神後,強耐下心口那股洶湧澎湃,試探性喊道,“大哥!”
那人既未回頭,也未答話,背對著耶律齊的身子一動未動。
“大哥,”耶律齊遮掩不住眸中滿是希冀光點,聲音也因這強大的喜悅而略帶顫抖和難以置信,“大哥,我知道是你。你我曾朝夕相處多年,你的氣息我記得很清楚。”
儘管口中說著肯定的話,但那人究竟是不是耶律晉,耶律齊自己也不敢肯定,因此他的每一句每一字,都說的異常緩慢和小心,他希望能透過那人的背影,看到一絲的反應。但他失望了,一席話話落,那人身形依舊挺直,彷彿背後無人般,未有半點不同。
耶律齊難掩心中失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