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空曠安靜的病房中,路明非睜開了眼睛。
在昏暗的光線中,他自己不知道的是,自己正亮著一雙刺目的黃金瞳。
“水……”
他聲音嘶啞的開口,期盼著身邊能有人給他遞一杯水。
可他開口後又有些自嘲,師兄們把他送醫院已經夠仗義了,大家非親非故,他還能指望對方守在他床邊?
但溫熱的觸感貼在了他臉上,讓他精神清醒了些,他微微扭頭,那股觸感也平穩的後退,他看清了,那是一個盛著溫水的紙杯。
而握著紙杯的手,如果是同齡人的話,看起來稍微有些小,會是誰呢?
難道是要跟自己一起入學的零同學?這麼好?
視野漸漸清晰,他看清了坐在床頭的人,是一個穿著黑色晚禮服的男孩兒,看起來像是剛上初中的年紀。
他不認識這個男孩兒,可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病房裡,在他醒來後還貼心的給他遞上一杯水?
路明非腦子還沒轉過來彎,男孩兒就動手將他從床上扶了起來,還貼心的拉過了靠背,讓他坐穩。
“哥哥,你要的水。”
男孩兒輕聲開口,路明非愣了下,還是口渴感佔據了大腦的高地,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謝謝,小弟弟,你是誰?”
路明非長出一口氣,疑惑的問道。
這是誰家的孩子,長得真好看,還穿著禮服,難道這附近有什麼上流社會的晚宴,他是偷跑出來的?
可要怎麼迷路,才能迷路到他的病房?
“哥哥叫我弟弟就好了,小字可以去掉。”
路鳴澤笑著開口,從路明非手中將水杯接過,放在床頭,“哥哥餓了嗎?想吃什麼?”
明明應該是陌生人,這也像是奇怪的對話,但路明非卻忘記追問對方到底是誰,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道:“這種時候想吃點垃圾食品,如果有漢堡炸雞之類的就好了。”
然後路明非就震驚的看到,對方打了個響指,他的病床上就出現了一張空架的小桌子,上面擺著肯德基豪華套餐。
“這、這、這是什麼魔術!?”
路明非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路鳴澤起身走到病房的窗臺,拉開窗簾,初升的明月掛在高空,星光點點,他回頭道:“不是魔術,哥哥大概可以當成夢。”
路明非用紙抓著一塊炸雞,感受到那股微燙,像是剛出鍋的炸雞,這感覺真實極了。
“夢?我還不至於這麼沒出息吧?”
路明非有些不信,“如果是我做夢,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是漂亮女孩兒環繞在我身邊,嘴對嘴的給我喂葡萄嗎?”
路鳴澤臉上帶著笑容,“如果哥哥想,我也可以找些漂亮女孩兒來陪你,比如說……陳雯雯?”
路明非剛送到嘴裡的炸雞,忽然就感覺不香了,陷入了沉默。
心說如果這是夢,自己究竟是多沒出息,漂亮後宮沒幻想出來就算了,居然幻想出來的是一個好看的小男孩兒,難道是我自己不對勁?
呸呸呸!
路明非在心中暗罵,遏制了那個可怕的想法。
但他還是奇怪,夢到小男孩兒就算了,還要讓對方來扎自己的心?
自己今天表白計劃失敗,已經被踩的夠多了,結果他自己還要再踩自己一腳?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小弟弟提起這件事,自己竟然沒感覺刻骨銘心的痛,沒有他預想的那麼悲傷。
他又回想起下午在放映廳中的最後一幕,陳雯雯指責自己的樣子,眼中再無往日裡施捨給他的半分溫柔。
原來失戀沒有自己想象的可怕,他原來也是……放得下的。
他